比如说,刘翊伯的管家康长鸣。
谢玉轩之所以知道桑昱丁的住处,正是因为在抓捕晋笳卉后,去刘宅“报喜”,既拿了钱,又让康长鸣露出马脚。
谢玉轩早让柳清风盯在刘宅,事实上,这一招很有用。
谢玉轩走后不久,康长鸣就悄悄离开,带着柳清风找到了桑昱丁的住处。
这才有了半夜突然包括桑昱丁的住处,在金国密谍看来,不是康长鸣泄露了情报,而是晋笳卉招供了。
这,也是谢玉轩想传达给金国密谍的消息。
刘翊伯死后,康长鸣接替他木组主事,继续为金国密谍搜集情报。
而康长鸣搜集情报的主要手段,是通过贪婪无厌的谢玉轩。
毕竟,谢玉轩是第一任木组主事禹恩泽选中的人,又给刘翊伯提供了不少情报。
可以说,谢玉轩算半个金国密谍。
只要给钱,谢玉轩什么事情都可以说的。
谢玉轩到中瓦子的武林园酒楼,这是临安最大的民间酒楼之一,据说是两位大商人合办,规模非常宏大。
谢玉轩刚进门,就“碰到”了在此消费的康长鸣。
康长鸣朝谢玉轩作了个揖:“谢押司好。”
这两天,谢玉轩都会出来逛瓦子,临安的瓦子,是整个临安,甚至是整个大宋最为热闹的地方。
谢玉轩故意一楞:“康管家也来喝酒?”
两人都想跟对方碰面,寒暄之后,马上进入正题。
康长鸣问:“谢押司,不知我家员外的案子,什么时候能过堂?”
谢玉轩摇了摇头:“那是府尹的事,我可作不了主。”
康长鸣像变戏法似的,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冒出一锭金子,出门在外,不好携带五十两的银锭。
而谢玉轩胃口很大,出手不大方的话,他是瞧不上的。
康长鸣干瘦的脸上,挤出一堆皱纹:“谢押司作不了主,但只要过堂,必然会经你手。”
谢玉轩目光一呆,将金子抓了过来,问:“你想知道什么?”
康长鸣问:“晋笳卉现在怎么样了?都说了些什么?”
这个案子是谢玉轩经办的,晋笳卉当时要杀的又是谢玉轩,他一定会很关注。
谢玉轩马上说道:“晋笳卉要杀我,岂能让他好过?他的脚筋已经挑断,带着数十斤的枷锁脚镣。”
康长鸣问:“他都说了些什么?”
谢玉轩似笑非笑地说:“你好像对晋笳卉很关注嘛。”
康长鸣装模作样,一脸悲愤地说:“他杀我家员外,我与他有血海深仇。”
谢玉轩说道:“晋笳卉受了刑,脚筋断了后,说了很多。要不然,半夜我能去新安坊抓人?”
康长鸣惊讶地说:“新安坊是他说的?”
谢玉轩冷笑道:“要不然呢?”
康长鸣缓缓地说:“谢押司,其实,我跟刘翊伯是一路人。”
“什么?”
谢玉轩“大惊失色”,他好像大脑已经失去指挥自己行动的能力,木头一般在那里不动,楞着两只眼睛发痴地看着康长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