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古之恶来(下)(1 / 2)

那大汉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就这么一扑一刺便结束了那丈于长的猛虎性命,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此人好恐怖的力气……”

张辽看的双目圆瞪,那猛虎怎么看都是一方山君的存在,便是他亦不可能用一柄手戟便在毫发无伤之下杀死,这壮汉却能轻而易举宰杀猛虎,看其动作,显然不是第一次和此类猛兽搏斗了。

其腰间那虎皮抱腹便是佐证。

但看其近乎八尺身高,熊罴一般雄壮的身体,张辽又觉得此生撕猛虎的操作又是情理之中。

“汉升将军,若是换你……”

黄忠闻言摇了摇头道:“倘若以弓箭射之或是吾手中长刀,倒也可轻易击杀此大虫,但要以一柄手戟无伤杀之,恐吾亦难办到,此人一身怪力,天下无双。”

“那若是将军与其对敌,可胜否?”张辽好奇问道。

黄忠微微扬起头颅,眼中含笑道:“这便看什么情况了,若是战场对敌,他虽武艺不若,怪力惊人,吾倒也不怕他,但若是下了马,恐就两说了。”

张辽点了点头,黄忠毕竟是能够全胜于吕布之人,他丝毫不怀疑黄忠所说的话,其确实是一个万军从中去上将首级的超一流猛将,一手弓箭也是使得出神入化。

不过正如黄忠所言,他二人这样的武将毕竟是骑将,战马是二人实力的一部分,但那猛汉一看便是靠着双腿打熬武艺之人,乃是个步将型的武者,倘若是下了马,可能黄忠非其对手。

几人正在林中暗暗观看,却见那壮汉吭哧一声将那猛虎尸体扛在肩上,有意无意的朝着二人所在方向看了一眼,甩开穿着草鞋的大脚板便要离开。

张辽知晓刘辩此时求贤若渴,眼前此人乃是难得的武将,赶紧驭马上前,喊道:“壮士留步!”

那人闻言转头看了看张辽,再看了看张辽身后倒提长刀的黄忠,目光一凝,将肩上的猛虎尸体往地上一放,迅速抽出后背上的两柄漆黑的大铁戟,那略显丑陋的脸上阴沉下来,沉声道:“这大虫儿是某杀的,你二人想抢,却要问过吾手上的家伙什儿同意不同意!”

张辽被这莽汉一噎,也是半响说不出话来,合着这莽汉是觉得二人此番乃要抢他的猎物?

此时雁门骑也迅速将大汉围了起来,手中张弓搭箭,唯恐手持双戟的莽汉暴起发难。

莽汉左右环视一周,浓粗的眉毛一挑,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珠转了转,这才道:“好啊!尔等是那陈留来的官兵吧!我不过杀了一个恶汉,乃是为民除害,如今隐居山中,尔等还想赶尽杀绝不成?来啊!我死也要带你们几十人陪我!”

随后,他盯着黄忠道:“那汉子,莫要仗着明甲战马欺负人,可敢下马和老子打个几百回合?”

黄忠闻言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莽汉,但却未说话。

张辽见此人如此莽撞,也不禁苦笑一声,抱手道:“壮士误会了,吾等虽是官兵,却非为抓你而来。”

“非是为了抓我而来,何以重兵相围?”大汉眼中满是警惕。

黄忠对张辽点了点头,只见张辽曲指在唇边,吹出一声尖锐的口哨,围住那莽汉的骑兵纷纷收了弓箭,驭马来到张辽身后。

“可降龙伏虎,武艺不俗,天生怪力,也可一眼看出吾在此武艺最高,言语激我下马与你而战,可见头脑亦不愚笨,此等大才,本应乃名扬天下,何以出没山林,于冢虫野兽为伴?只是因为杀了人么?”

黄忠将长刀往长胜沟上一卦,骑马来到那大汉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大汉。

大汉见黄忠一行人确实如同没有敌意,一双战戟略略放下,却没收回背上,而是等着铜铃般的双眼看着黄忠。

“哼!我为友人寻仇,杀乡长一家,那是富春豪强,通缉与我,自然背上恶名。”

汉代的道德观和刘辩穿越前的后世并不一样,律法也不健全,如莽汉这般为友报仇杀仇敌一家者,虽然手段狠辣了些,但是也会被世人称赞一声义士。

倘若其杀得是寻常百姓,想来不但没事,且极有可能被举才封官,即便做不了官,也会成为世人称颂的游侠义士。

可惜此人杀得是一县之长。

大县为令,小县为长,虽不是什么大官,但却和县令、刺史太守不同,县长推举并不在三互法的管辖范围内。

所谓三互法,其中便明文规定,本州郡人不得在本州郡为官,用以限制豪强在把持家乡所在。

而县长不在三互法的的管辖范围,是故一县之长往往是由当地士族豪强所任,怪不得此人会被通缉的只能隐居山林,以猎杀虎豹为生。

“喂,你是不是叫典韦啊!”

就在此时,一个略带稚嫩的声音传来。

那恶汉朝声音来源处看来,只见一个背剑的文士骑马护卫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华服少年分开人群前来。

那少年虽然面容难掩稚嫩,但是个子高挑,身材匀称,俊秀的脸上一双丹凤长目极为惹眼,举手投足贵不可言,绝不是一般人家,很有可能是哪个世家大族家的公子哥、

“小孩儿,你怎知吾性命?”

大汉眯着眼睛盯着那少年。

“大胆!此乃……我家公子。”张辽闻言大怒,本想报出刘辩身份,却被刘辩一个眼神制止。

“你这人当真好笑,你家公子又不是我家公子,我还得对他点头哈腰不成?”壮汉哈哈一笑,不屑的看着张辽。

刘辩上下打量这壮的如同一头人熊一般的大汉,笑问道:“问你话呢,你可是陈留典韦?”

壮汉微微皱眉,却没说话。

刘辩哈哈一笑道:“怎的,连名字都不敢报么?”

大汉被刘辩怼的面色一涨,红着脸喝道:“报便报,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便是陈留典韦,你待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