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将军,依你之见,该如何迎敌?”朱慈烺随即继续问道。
周遇吉微微沉吟,似有难言之隐,但面对朱大太子灼灼的目光,终究还是放下包袱,微微拱手说道:“依末将之见,此战之关键,不在于如何守,而在于如何撤!”
“撤?”孙守法听着周遇吉的话语,有点愣在当场。怎么撤,还能怎么撤?沿途派一小股部队殿后,迟滞敌军的追击,大军趁机后撤啊?不都是这么操作的吗?!
倒是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骆养性颇为惊讶地抬起了头,眼中周遇吉的形象几乎在一瞬间高大了起来,因为周将军的言语几乎与太子爷交代给他的事情,一模一样!不愧是太子爷挑选的将领。
而我们的朱大太子,则是一副慈母看乖儿的样子,静静地看着周遇吉。心中也不住地感慨道:“不愧是自己废了这么大气力给笼络住的优秀将领,果然和自己一样的优秀!”
见众人不说话,周遇吉随即解释道:“关于如何防御,居庸关自古以来就是雄关,该如何守便如何守,只要在孙将军布置的基础上增加兵力便是,只要红衣大炮不被损毁、只要城墙不被轰塌、只要兵力不被打光,无非是结硬寨、打呆战罢了。
此战的关键在于,如何从关中撤出去。这个撤出去,不仅是要尽可能地保留兵力,更重要的是要让闯贼无力追击,至少不能尾随而击,否则不仅我居庸关之军危在旦夕,还会危及到已经南撤的京师大军。那么我军的防御也就变得毫无意义了。”
听得周将军的解释,孙守法孙总兵这才恍然大悟:且不说其他,就光是太子殿下尚在军中这一点,这后撤便不能以常理推断。
而往日里的后撤,一是后续还有友军,往后撤之后,还有雄关矗立,自己绕过去便算是躲过去这一劫了;二是贼军往往沉迷于掠夺城中财富,不一定就会追击,即便追击也不会发狠来追。
可这次不一样,身后再无雄关矗立,更无友军支援,而贼军此行又是为争夺天下而来,势必对自己这只最后的生力军穷追不舍。一旦被几十万大军给粘住,想要摆脱,那可就不是脱一层皮那么简单了,便是全军覆没也只是旦夕之事。
如此一来,可不就是挡住贼军在关外容易,从容撤出关中却难吗?!
更何况,如今大明已经没有什么兵员了,若是按照以往的方法,即便在居庸关留下一只部队殿后,少了吧,恐怕一时半刻就会被闯贼给攻破了;多了呢,加上二十日里防御的损失,恐怕也就剩不下多少兵力了。而一只损失殆尽的大军,如何能在江南安稳的立足呢?
想及此处,孙总兵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和眼前这位周将军的差距,心下也对朱大太子的知人善任有了更深的认知。新笔趣阁
而朱大太子却是稳坐钓鱼台地看着周遇吉,随即却转向了一旁的骆养性,说道:“骆卿,跟周将军汇报下这几日你的锦衣卫的任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