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雯闻言,身体一僵,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更加寡白。
她拍了拍秋蝉的肩,示意将她放下去,可夷珠却握住了她的手,并安抚地看了她一眼。
安抚完叶雯,夷珠转头看向叶夫人,不疾不徐地说:“叶夫人,我记得傅姨娘身子一向康健,怎么到了你嘴里,却变成了没有多少时日了?
该不会是有人想害她吧?不行,我得去官府,跟京兆尹大人说一声,免得到时候,傅姨娘有个三长两短,还找不到凶手。”
叶夫人的面色霎时变得难看,“夷小姐多虑了,谁会害她?”
“没有吗?那为何傅姨娘好端端的,便病重了,还没有多少时日了?”夷珠一脸惊讶。
“这人吃五谷,哪能不生病?”叶夫人心里怒恨不已,但脸上却偏偏只能陪着笑脸。
“叶夫人说得不错,为防日后有什么不测,我还是去看看傅姨娘为好,免得到时候傅姨娘有什么意外,我也能替叶夫人做证。”夷珠含笑道。
叶夫人面色一变,不自在地说:“夷小姐身份贵重,岂能纡尊降贵?”
“叶夫人不必客气,我与叶雯交好,理当去看看,而且,到时候若有什么事情,也能替叶夫人做个见证不是?还请叶夫人叫个人为我领路。”夷珠滴水不漏地说。
叶夫人其实不怕她国公小姐的身份,她怕的是她背后的渊王,她惹不起。
因此纵然不情愿,她还是亲自领了人,去了傅姨娘的院子。
刚踏进院子,叶雯便挣扎着,率先跑进了傅姨娘的屋里。
当推开门,看到傅姨娘无声无息地躺在床上时,她整个人都崩溃了。
“姨娘……”
夷珠心头也是一紧。
秋蝉已迅速上前,探了探傅姨娘的鼻息,发现还有气,转头对她道:“傅姨娘应该是昏迷过去了。”
夷珠闻言,略放下心来,吩咐道:“你速去请个郎中来。”
“那小姐你……”秋蝉有些迟疑。
“不打紧。”夷珠宽慰了一句,然后瞥了一眼叶夫人,笑道,“放心,光天化日,叶夫人不至于害我。”
叶夫人的面色险些挂不住,“夷小姐真爱开玩笑。”
秋蝉量她也不敢对夷珠怎么样,便放心地去了。
因为夷珠在这里,原本死气沉沉的院子,倒是变得活络起来,下人们端茶倒水,好不热闹。
叶夫人陪坐一侧,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她怎么会知道,从前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夷珠二小姐,摇身一变,竟成了国公府嫡女不说,还被渊王看上,聘为渊王妃。
原本她以为,夷珠变成了这样的身份,是不屑再与叶雯来往的,所以才敢这般虐待这对母女,但万万没想到,夷珠今日竟会上门来。
想到叶雯母女有了夷珠这个靠山后,她再也不能对二人施虐,她心里便异常憋闷,但偏偏又发作不得。
夷珠又怎么会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沉默少顷,她开门见山道:“叶夫人,我知你容不下雯雯姐和傅姨娘,既如此,可否给我一个面子,放她们母女二人离开叶府?若你肯高抬贵手,从前你对雯雯姐和傅姨娘做的事情,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叶夫人闻言,霍然抬起头看着她,有些惊讶,有些犹豫。
夷珠顿了下,继续道:“你看,这么多年,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气也出够了,若你硬要留着她们,那我便只能隔三岔五地上门慰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