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
王大营士卒再度乘风扬鞭。
踏着满是泥泞的道路。
径直地朝着西南方向狂奔而去。
此时虽有雨水低落。
但却并不足以对王大营士卒构成太大的影响。
更何况。
此时天色虽暗,当仍能辨物。
此时若不急行军。
待雨水急促,天色彻暗。
再想急行军则无疑于痴人说梦。
急行军中。
许奕双手死死地握着手中缰绳,双腿时不时勐夹马腹。
从而使得胯下战马始终保持狂奔姿态。
此时的许奕已然完全顾不得如此强度的急行军是否会对战马构成危害。
于其而言。
现如今雊瞀、潘县、下洛三城的安危早已大于一切。
‘卡察。’
两刻钟后,愈发阴暗的天空中忽然划过一道璀璨闪电。
闪电行过的一瞬间,天地间恍似白昼。
‘轰隆隆。’
数息后。
一道闷雷如约而至地炸响于黑云之上。
其声好似一进攻号角般。
伴随着雷声彻底消散于天地间。
原本稀稀拉拉的雨滴瞬间变得急促。
王大营大军中。
许奕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如黄豆般大小的雨滴。
心中不由得愈发冰冷。
“传令前锋辛思玄!”
“待大雨彻急!视线模湖时!”
“大军降速,原地休整!”
许奕紧锁着眉头快速看向身旁传令官。
“遵令!”
传令官汪敬伯闻言急忙大声应道。
话音落罢。
汪敬伯不要命般自马腹侧兜内取出马鞭。
‘啪!’
一道异常刺耳的鞭声过后。
汪敬伯胯下战马吃痛之下,瞬间如离弦之箭般再增些许速度。
与此同时。
阴暗的天空中再度划过一道璀璨闪电。
两刻钟后。
瓢泼大雨自天而落。
乘东北之风之路狂奔的王大营士卒终是渐渐减缓了速度。
最终于一刻多钟后彻底于荒郊野岭外止步不前。
许奕略显艰难地自马背上翻身而下。
随即快速地大量起身周环境。
只可惜。
此时天色已然彻暗,哪里还能看得清四周地形。
“六爷。”
就在许奕闭上双眼,默默估算行程之际。
杨先安手持一件蓑衣顶着狂风寒雨艰难行来。
“无需如此。”
许奕与暴风雨中艰难睁开双眼,随即微微摆手道。
“风大雨寒,六爷还是披上些好。”
杨先安艰难行来,深深拱手行礼道。
“命亲卫队结成圆形战马阵,共避风雨。”
许奕再度摆了摆手,随即下令道。
见此。
杨先安心中恍悟,遂不再坚持,随即拱手行礼道:“遵令!”
不多时。
一个又一个圆形战马阵快速地出现于荒野之上。
所谓圆形战马阵。
即少量士卒居于圆形中心点,外以战马环绕。
战马外再居于数倍兵力,外再接战马环绕。
此阵与车阵相似。
只不过是将车辆换成了战马罢了。
而此阵唯一的不足便在于战马乃是活物,而非如车辕那般死物。
此时的一处圆形战马阵最中心。
许奕、杨先安、谷登云、汪敬伯等人无不蹲于马腹处。
边忍着不断溅起的泥土,边不断地安抚着头顶战马。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一两个时辰。
又许是一两刻钟。
地面上不断溅起的泥土忽然骤降大半。
“雨小了!雨小了!”
“雨小了!大家快出来看!”
“总算是雨小了!苍天有眼啊!”
不待许奕等人自马腹处钻出。
圆形战马阵的外围忽然爆发出阵阵欢呼之声。
“整军!再出发!”
许奕自马腹钻出,神情严峻道。
此时虽雨渐缓,狂风亦停。
但天色却漆黑无比。
在无火把照明的情况下行军。
其速度势必将会大大减缓。
“遵令!”
杨先安、谷登云、汪敬伯等人闻言齐声应道。
不多时。
大军再度启程。
若将先前之速比做离弦之箭。
那么此时的行进之速则好似那蜗牛般。
“报!”
行进不久。
前方忽有一骑快速行来。
“让他进来。”
许奕闻言眉头瞬间紧皱,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如泥石流等不利因素。
“启禀王爷!”
“前方有一大户车队靠路停歇。”
传令兵调转马头,抱拳行礼后缓缓相随。
‘有一大户车队?’
许奕闻言眼睑微微低垂。
若其所料无误的话。
那大户人家的车队定然来自于雊瞀城。
而位于队首的辛思玄命人来报,显然是想......
“那车队车多寡?人多寡?”
许奕略作定神,随即沉声问道。
“回王爷。”
“车队有车三十一辆,有人二百余数。”
传令兵再度抱拳回禀道。
“传令辛思玄。”
“除身上衣衫外。”
“余者凡布料等易燃之物,一律征调。”
“金银名画古玩等物,一律不许妄动。”
“但凡征调之物,一律书明交予那户主人。”
“并告知于其,待雊瞀大灾彻解后,可持物大单至燕王府折算。”
许奕沉吟数息,随即沉声下令道。
“遵令!”
传令官再度抱拳行礼,随即摸黑前去。
约两刻钟左右。
大军前方忽燃起熊熊火焰。
与此同时。
辛思玄所率前锋军速度勐然一提。
复两刻钟。
当许奕等人行至篝火处时。
只见数十名王大营士卒立身于篝火旁不断地制作着火把。
而数十名士卒不远处赫然站立着数道身着锦袍瑟瑟发抖的身影。
许奕定神望去。
其中一人赫然正是曾于正月初一至燕王府祭祀风雨雷坛的雊瞀城何家家主。
许奕微微摇了摇头,随即不再他顾。M..coM
自杨先安手中接过一支火把后。
当即紧随前军缓缓提速。
......
......
时近亥时。
天色一片漆黑。
急雨过后的荒山半山坡处遍地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