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正月打雷,天灾至燕(2 / 2)

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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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许奕面露沉重之色地凝视着第二张再度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泛黄宣纸。

心中不由得忽生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不知过了多久,许奕重重地吐出一口郁气。

随即拿起两张已然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泛黄宣纸。

起身径直地朝着火炉行去。

待那写满字迹的泛黄宣纸彻底于火炉内化为灰尽后。

许奕再度推开紧闭的窗外。

放窗外寒风入内。

一时间。

彻骨寒风携裹着冰冷雨水不断地拍打着许奕脸庞。

而许奕自立身于窗台旁巍然不动。

好似欲以那彻骨的寒风以及冰冷的雨水彻底冲刷去心头的郁结般。

不多时。

面色略显苍白的许奕举起冰凉的双手再度将寒雨隔绝再外。

其方擦去脸上雨水。

紧闭的承运殿偏殿书房外便传来两道熟悉的脚步声。

‘冬冬冬。’

“六爷。”

浑身已然湿透了的杨先安止步于偏殿书房外轻轻叩响了房门。

“进。”

“是。”

待得到许奕应允后。

杨先安轻轻推开房门迈步而入。

同样浑身湿透了的吕文苏紧随其后。

然而。

方一行至偏殿书房深处。

杨先安、吕文苏二人不约而同地微微一愣。

只见那正端坐于书桉之后的许奕。

不知为何竟也湿透了衣衫。

“拜见六爷。”

“拜见王爷。”

杨先安、吕文苏略作定神,止步于许奕两步外拱手行礼道。

“坐。”

许奕端起身旁茶壶斟茶两盏。

待杨先安、吕文苏二人彻底落座后。

许奕轻推两盏热茶至杨先安、吕文苏面前。

随即开口问道:“王大营内的蔗糖工坊与幽宁酒工坊进展如何了?”

吕文苏双手接过茶盏,随即开口回答道:“回王爷。”

“因近两日王大营士卒陆续而返。”

“操练闲暇之余亦会相助两座工坊建设。”

“现如今,蔗糖工坊已然彻底落地,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幽宁酒工坊则只差一些收尾,雨停后两三日便可彻底完工。”

许奕闻言微微点了点头。

现如今。

下洛城药玉工坊、煤炭工坊已成定局。

其所产金钱更是早早地便被许奕规划好了用途。

而小阴山盐矿自始至终都受朝廷‘盐额’限制。

从而无法过多地为其创造财富。

至于其他工坊。

自始至终都是一吞金窟。

现如今。

唯一可解燕王府财政危机的恐只有新落地的蔗糖工坊以及即将落地幽宁酒工坊。

“蔗糖熬制之法熟悉的如何了?”

许奕略作定神沉声问道。

“回王爷。”

“一百五十人已全部熟悉完毕。”

“现如今只待蔗糖工坊。”

吕文苏拱手回答道。

“好。”

“既如此。”

“待雨停后,即刻将黄皮果蔗转至蔗糖工坊。”

许奕沉声吩咐道。

“遵令!”

吕文苏面色一正,再度拱手道。

“先安。”

“于老五家商行中再选三百名信得过的伙计交予文苏。”

许奕微微点头,微微侧首看向杨先安。

“遵令!”

杨先安闻言微微一愣,随即快速拱手答应道。

“待三百人手彻底熟悉白砂蔗糖炼制之法后。”

“将蔗糖工坊内的四百五十人分成三班。”

“每班四个时辰,确保蔗糖工坊日夜不停。”

许奕再度看向吕文苏沉声吩咐道。

倒春寒一事事发突然且危急。

现如今的许奕恨不得马上将那堆积如山的黄皮果蔗变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白砂糖。

然后再从白砂糖变成钱财。

“遵令!”

吕文苏闻言心中一凛,再度拱手道。

“此外。”

“待雨停后于城外购置百亩田地。”

“则个大、甘甜黄皮果蔗于春耕时分种植。”

“至于幽宁酒工坊。”

“暂且一切照旧。”

许奕微微一顿,随即再度沉声吩咐道。

“遵令!”

吕文苏闻言自无不是。

承运殿偏殿书房内。

待吕文苏领命而去后。

许奕随即看向杨先安开口问道:“那些东西变卖的如何了?”

杨先安闻言开口回答道:“回六爷,已变卖一成有余。”

话音落罢。

许奕微不可查地皱眉一瞬,随即吩咐道:“加快进度,必要时可再低于市价半成至一成。”

“力求能在最短的时间将其变卖成银钱。”

“得了银钱后无需送回王府。”

“直接自临近郡县购置粮食。”

“若价格合适,陈粮亦可大举购置。”

此言一出。

杨先安瞬间目露诧异之色。

许奕所予那些财货为求快速出手本就低于正常市价一成多。

若再低上半成至一成。

那于白送又有何诧异。

然而。

仅仅只过了一两息。

杨先安双眼中的诧异便被浓浓的凝重之色全面取而代之。

“遵令!”

不知不觉间杨先安心中泛起层层沉重之感。

“此外。”

“待雨停后,即可旁遣人走遍两郡十七城。”

“彻查此番降雨范围以及各城池降雨多寡。”

许奕面色略显凝重地下令道。

“遵令!”

杨先安闻言面色同样凝重地拱手答应道。

事到如今。

若其仍看不出事态紧急,恐其也不配成为老五家之首。

待杨先安身影彻底消失于承运殿偏殿书房后。

许奕端起已然冰凉的茶水,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随即再度行至窗台旁,静听窗外愈发磅礴的雨声。

说其杞人忧天也好、未雨绸缪也罢。

倒春寒一事。

事关整个燕地的未来。

许奕又岂会不慎重对待?

若此番倒春寒所影响的范围实在过大。

可想而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

许奕必然将会陷入更加疯狂的敛财、敛粮之中。

归根结底。

无非是许奕始终坚信一个至理名言罢了。

而那至理名言即为‘广积粮、高筑墙。’

而王大营内的两万一千名士卒以及整个燕地上百万的百姓。

便是许奕心目中最高大雄伟的城墙。

“这时间可真紧啊!”

不知过了多久。

许奕长叹一声,随即再度折返书桉旁。

略作定神后继续提笔处理那仅剩不多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