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其搬至偏房。”
许奕放下手中的火钳开口吩咐道。
“遵令。”
柴宝义拱手行礼,随即亲自动手将那水桶般粗细的煤炉搬至偏房内。
许奕紧随其后迈步走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偏房。
简单打量数息后。???..coM
许奕伸手指了指窗台处,随即开口吩咐道:“将其放置于窗台处。”
“是。”柴宝义答应一声,随即将煤炉稳稳放置于窗台旁。
待其彻底放稳后。
许奕伸手指了指窗台,再度吩咐道:“窗台之上开一圆孔,将那煤炉中的圆桶安装妥当。”
柴宝义闻言拱手行礼道:“遵令。”
片刻后。
排烟筒彻底安装妥当。
与此同时,原本略显阴冷的偏房,亦在不知不觉间暖和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杨先安三人不由得再度对视一眼。
那积攒多时的‘雾水’使得三人皆难受异常。
早已察觉到这一点的许奕嘴角微微上扬。
随即不在吊着杨先安三人。
伸手一指煤炉缓缓开口介绍道:“此物名为煤炉,其用途你等三人已然见到,孤便不再多言。”
“煤炉内燃烧之物名为煤球。”
“此物若以现状燃烧,可燃两到三个时辰之久。”
“在此期间,百姓可用煤炉做饭烧水。”
“然无论是做饭也好,还是烧水也罢,皆不会影响其燃烧时间。”
话音落罢。
杨先安三人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不待三人求问。
许奕微微一顿后,伸手指了指位于煤炉下方处的一婴孩巴掌大小的圆孔。
“若是将此处堵住,只留下一小孔用于换气。”
“则煤球依旧不灭,且可持续燃烧六个时辰之久。”
“若以此法,两枚煤球便可保一偏房整日暖和。”
许奕缓缓开口介绍道。
此言一出。
杨先安三人脸上的震惊之色已然浓郁至无法言喻之程度。
“此......此物若于辽东之地,定......定可解辽东百姓之危。”
杨先安定了定神,满脸坚定不移地缓缓开口说道。
“此物......此物若用于军中,则......则可大大减少冬日损耗。”
“且......且此物极其便携,燃烧时间更是不输于木炭。”
“此......此物当真是一大利器啊。”
陷阵营曲长徐千乘紧随其后地满脸感慨道。
“敢问王爷,此煤炉造价几何?煤球造价几何?”
与杨先安、徐千乘二人不同。
宋元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稳住心神后,一开口便是询问煤炉、煤球之造价。
许是身处之位不同,三人所思所想亦不相同。
杨先安自赵守之后,便常伴于许奕身旁。
故而,其看到的是民生。
徐千乘乃陷阵营曲长,其看到的自然是此物于军伍中的奇用。
而宋元福作为一名商贾。
其看到的自然便是商机。
若说的直白些,其看到的便是大量的钱财。
许奕将手放置于煤炉上方。
边烤火边缓缓开口回答道:“煤炉造价一百五十文,三文钱可造出两枚煤球。”
宋元福闻言目瞪口呆地低声喃喃道:‘煤炉造价一百五十文......煤球三文钱两枚。’
显然,此物的造价极大地超乎了宋元福的想象。
十余息后。
宋元福定了定神,随即拱手行礼道:“不知王爷打算如何处置这煤炉、煤球一物。”
话音落罢。
宋元福满脸紧张,眼含浓浓期待之色地望向许奕。
许奕笑了笑,随即缓缓开口说道:“宋东家无需多忧,孤特唤你前来此地,所为便是这煤炉、煤球等物。”
宋元福闻言脸上的紧张之意悄无声息间退却了少许。
许奕顿了顿,面色一正道:“孤会命煤炭工坊全力打造此物。”
“十日后,徐曲长与宋东家一同将此物运至辽东之地售卖。”
宋元福闻言精神一震,连忙拱手行礼道:“敢问王爷,此物于辽东之地定价几何?”
其来时便欲待粮草归仓后,携宋氏商行一众伙计于上谷、渔阳两郡购置大量木炭、木柴等物。
运至辽东之地,参与到这场‘商贾狂欢’之中。
而现如今看来,许奕简直与其不谋而合。
许奕闻言略一停顿,随即缓缓开口说道:“煤炉于辽东之地定价两百文,煤球定价两文钱一枚。”
此言一出。
宋元福瞬间满脸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造价一百五十文的煤炉卖两百文,造价一点五文的煤球卖两文。
看似还有的赚。
但事实上若算上运输途中的人吃马嚼、伙计工钱、店面租金等成本问题。
那么此生意便是妥妥的赔钱买卖。
不待宋元福开口追问。
许奕再度缓缓开口说道:“此外,辽东百姓购置此物时,需持户籍方可购置。”
“四口之家,只得购置一个煤炉。”
“五至八口之家,只得购置两个煤炉。”
“稍后孤会予你一份细则,辽东之地的煤炉、煤球皆按细则出售。”
眼见许奕说的郑重。
宋元福纵使心中再如何惋惜,也只得拱手行礼道:“遵令。”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再度开口说道:“自辽东折返后,宋氏商行一分为二。”
“一部分保证辽东之地的煤炉、煤球供应。”
“确保辽东百姓凡有需要,必可购置煤球用以取暖。”
“另一部分则携煤炉、煤球等物,自上谷郡以及其周边郡县售卖。”
“此批煤炉、煤炭等物于燕地内的售价分别为煤炉五百文、煤球五文钱一枚。”
“燕地外则可自行斟酌定价,煤炉之价不得少于三两,煤球则不可少于十五文一枚。”
此言一出。
宋元福渐渐枯寂的内心瞬间再度活了过来。
“遵令!”
宋元福精神一震,急忙拱手行礼道。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缓缓迈步走出了已然温暖如春的偏坊。
其之所以这般定价,归根结底无外乎因地制宜以及出于‘人性’的考虑罢了。
辽东之地本就贫寒,现又遭受雪灾。
若定价过高,其与吸血的世家、商贾,又有何区别?
而燕地则为其根基所在,其不照顾,谁又能照顾?
所谓人有远近之分,事有轻重缓急。
燕地与辽东两地的煤炉、煤炭定价恰恰对应此谚语。
而以户籍购置。
一来是为了避免煤炉、煤炭等物被‘个别’世家囤货。
二来,则是为了某些不可言喻的目的。
反观燕、辽两地的定价之所以这般高昂。
无外乎两个目的。
其一,将燕、辽两地的‘损失’自他处寻回。
此物一旦运至他地,恐最先落入的便是世家大族之手。
世家大族的钱,许奕挣的心安理得。
其二,则是因人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有对比,便不知其中恩惠。
若连恩惠多不知,那又谈何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