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者削藩之举,无论最后成功与否。
其皆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在许奕看来,正德帝此次借漠北失利一事,暗行削藩之举,其最终下场并不会乐观。
尤其是在中枢朝廷本就积弱的情况下!
思及至此。
许奕缓缓坐直了身躯,微微侧首看向了平城所在的方位。
凝视片刻后。
许奕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容。
口中低声喃喃道:“你会怎么做?”
话音落罢。
许奕缓缓起身走出了偏殿书房。
经圜殿入存心殿。
出存心殿入后宫。
随即不慌不忙地朝着长春殿走去。
无论那正德帝如何的丧心病狂。
都不会令许奕这一新藩王出兵漠北。
无他。
今年五月中旬许奕方才离京就藩。
单单是就藩之路便足足走了一个半月。
最终于六月最后一日抵达燕地沮阳城。
自七月起算至今不过三月有余罢了。
一个方就藩三月有余的藩王。
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藩王。
一个连战马军备等物都需朝廷援助的藩王。
即使其再如何多智近妖,又能有多大的势力?
若是连这样的藩王都勒令其出兵。
天知道后世人读起这段史书时会如何评价正德帝。
故而,许奕从不担心此番出兵漠北的藩王里会有自己一位。
......
......
“奴婢拜见王爷。”
“拜见王爷。”
“奴婢拜见王爷。”
夜色渐深。
许奕背负着双手缓缓行走于灯火通明的后宫之中。
沿途三三两两的宫女结伴于华灯之下嬉戏玩闹。
可见在王秋瑾的治理下,燕王府后宫相较他处倒也显得其乐融融。
待见到许奕归来后,方才神色慌张地躬身行礼。
许奕微微点头后,并未过多言语,随即便自宫女一旁缓缓走过。
在其看来,王秋瑾如此治理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谁言那藩王后宫就必须规矩森严甚至于死气沉沉?
若连栖息之地亦是死气沉沉,那人生还有何等乐趣?
许奕背负着双手悠闲地行至长春殿前。
方一踏进灯火通明的长春殿。
鼻息间瞬间融入一股澹澹香气。
斜靠于主殿上首太师椅旁昏昏欲睡的王秋瑾闻得脚步声后,瞬间惊醒过来。
待看清来人模样后。
王秋瑾面上瞬间泛起一抹笑意。
“你回来了。”王秋瑾面带笑意地缓缓上前,随即柔声道:“饿了吧?我去端鱼。”
许奕微微点头,随即牵起王秋瑾的柔夷小手,轻声道:“你我同去。”
王秋瑾身躯微微一顿,随即面色微红绵言细语道:“好。”
许奕见状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笑意。
随即牵着王秋瑾的肉柔夷小手缓缓行至偏殿厨房。
随着偏殿厨房门被许奕缓缓推开。
一股略显香甜的鱼肉香味径直地朝着许奕二人扑来。
不远处的灶台上正以文火温着一条鲜嫩可口的鲤鱼。
那香气便正是自那灶台之处散发而出。
“红烧鲤鱼?”
许奕微微侧手看向身旁被其牵着小手的王秋瑾。
一望之下,只见王秋瑾原本微红的脸蛋竟微微泛白起来。
且俏脸之上,眉头亦是不由的紧皱起来。
“怎么了?不舒服吗?”
许奕见状心中微微一慌,随即急忙问道。
王秋瑾闻言面色略显苍白、眉头紧皱地伸手另一只手微微摆手示意自己无事。
不待许奕继续开口。
“呕。”
王秋瑾忽然勐地转过头去。
随后以另一只空闲之手掩面呕吐了起来。
许奕见状急忙松开王秋瑾的柔夷小手。
随即轻轻拍打王秋瑾后背。
“好些了吗?”
“若是好些了我便去寻人至良医所请大夫过来。”
许奕边轻轻拍打王秋瑾后背,边满是紧张地关心道。
“好......好些了。”
王秋瑾微微摆手细若无声地回答道。
“先去寝殿歇息一会儿,我即刻去寻檀儿至良医所。”
许奕闻言动作极轻地搀扶起王秋瑾手臂。
满心紧张的许奕完全没有注意到王秋瑾方才仅仅只是干呕,并未真的吐出什么东西来。
“无......无事了。”
王秋瑾在许奕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随即面色略显苍白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做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方才一闻到红烧鲤鱼散发出来的香味后。”
“胃里就好似打翻了无数瓶瓶罐罐般,只想呕吐。”
“但偏偏什么都吐不出来。”
话音落罢。
许奕边搀扶着王秋瑾朝着寝殿走去。
边柔声道:“你先好好歇息,我去寻檀儿,让其至良医所寻孙神医来。”.c0m
王秋瑾闻言艰难地回头看向许奕。
本想再言无事。
结果却在见到许奕满脸的紧张于担忧后。
硬生生地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再度咽回了肚内。
其自认识许奕以来。
还从未见过其如此紧张的一面。
“好。”
王秋瑾微微点头,柔声回应道。
待将王秋瑾搀扶至长春殿寝殿后。
许奕随即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冲出了长春殿偏殿。
随即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冲出长春殿朝着不远处的宫女居所奔去。
这一刻的许奕时隔多年再度体验到了何为心慌。
“檀儿!速速去良医所请孙神医至长春殿!”
许奕方一行至宫女居所,便快速顿住脚步大声道。
宫女居所内尚未睡下的宫女们闻言快速自居所而出。
众人方要行礼之际。
便被许奕一声大喝彻底打断。
“速速去良医所请孙神医至长春殿!”
话音落罢。
许奕快速转身折返长春殿。
至于那自宫女居所而出的宫女中有没有王秋瑾的贴身丫鬟檀儿。
对于许奕而言,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有人能以极快的速度去将那孙神医请至长春殿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