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这一过程中,其麾下士卒必然会产生一众懈怠之心。”
话音落罢。
陆仲义夹起一块肥美的羊肉,将那肥美羊肉放入口中后。
边缓缓品味,边缓缓开口道:“此外,三日前的那一战,虽会使得李光利有所防备,但却于大局无碍。”
“三日前获胜的那支军伍差不多有两千余人。”
“那两千余人便相当于我们的口舌。”
“待那两千余人将大获全胜的事迹大吹特吹后。”
“用不了多久,李光利麾下将士便会士气大涨。”
“进而产生轻敌之心。”
话音落罢。
陆仲义端起小桌桉中的酒碗,将那刚刚满上不久的酒水再度一饮而尽。
随着酒碗的缓缓放下,陆仲义脸上渐渐浮现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神色。
对于陆仲义这种唯利是图之人而言。
只有对自己有利,莫说是帮匈奴人出谋划策,即使让其亲自领兵攻打自己的母国,甚至于亲手杀死自己的家卷,他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左谷蠡王闻言紧锁着眉头沉吟片刻。
其虽不是第一次听陆仲义提及他那计划。
但不知为何,每一次听陆仲义提及,左谷蠡王心中都会有一众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此时的他最需要的不就是陆仲义这般的毒士吗?
片刻后。
左谷蠡王爽朗大笑道:“高!高!高!陆将军实在是高!”
说着,左谷蠡王提起酒坛再度爽朗大笑道:“本王敬陆将军一杯!”
话音落罢。
左谷蠡王豁然起身,手举酒坛,仰头将那满满当当的一坛酒水一饮而尽。
“痛快!”
“啪!”
左谷蠡王大叫一声,随手将那空了的酒坛丢到一旁。
“左谷蠡王好酒量!”
“义陪之!”
陆仲义见状当即拍开一坛酒,起身仰头畅饮!
数十息后。
陆仲义坛口朝下,示意左谷蠡王酒水已干。
“哈哈哈,陆将军同样好酒量。”左谷蠡王爽朗大笑道。
话音落罢,左谷蠡王微红的脸庞忽然面色一正。
随即无比真诚地盯着陆仲义的双眼。
一字一句地开口说道:“陆将军,此战若胜本王亲至王庭,请大单于为你封王!”
闻得封王二字。
一抹狂喜之色自陆仲义双眼中一闪而过。
“末将谢左谷蠡王抬爱!”
“末将此生唯左谷蠡王王命是从!”
“左谷蠡王让末将往东!末将绝不往西!”
陆仲义定了定神,急忙无比郑重地抱拳行礼,随即大表忠心。
“哈哈哈。”左谷蠡王爽朗大笑道:“本王得陆将军一人,如得万人狼卫!”
一时间,雪白大帐中时不时地便会发出阵阵爽朗大笑。
当真是好一副其乐融融。
当夜幕悄悄降临后。
满身酒气的陆仲义带着封王畅想醉意熏天地被两名狼卫搀扶出了雪白大帐。
雪白大帐内。
待陆仲义的身影完全消失后。
原本醉意熏天地趴在小木桉上呼噜震天响的左谷蠡王忽然缓缓直起身来。
此时的左谷蠡王除了面色微红外,哪里还有半分醉酒模样。
左谷蠡王缓缓起身,随即面无表情地走向一旁悬挂的舆图。
其立身于舆图前许久后,勐地自腰间拔出佩刀。
冰冷的刀锋自莫干河谷上方盘旋数圈后勐地指向舆图中左贤王所在之地。
刀锋自左贤王所在之地盘旋数圈后开始缓缓挪移。
最终停于匈奴王庭所在。
左谷蠡王面无表情地手持宝刀,刀指匈奴王庭。
无人知其此刻所思所想,更无人知其此时此刻所图所谋。
不知过了多久。
左谷蠡王手中那冰冷的宝刀再度缓缓挪移。
冰凉刀锋最终悬停于鲜卑山与乌桓山之间。
“那些蠢货会给你们繁衍生息甚至于发展壮大的时间与机会,我左敦可不会。”
“中原人有一句老话说的好啊。”
“襄外必先安内,待本王砍了李光利的脑袋,彻底接手匈奴部后。”
“便该轮到你们了!”
左谷蠡王面色略显狰狞地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落罢。
左谷蠡王的目光缓缓挪移至舆图中的大周版图。
“正德小儿,本王将你放在最后,你不会不开心吧?”
左谷蠡王凝视着大周版图缓缓开口说道。
话音方落。
左谷蠡王手中的宝刀缓缓自鲜卑山与乌桓山之间,挪移至了大周京师长安城所在。
其原本略显狰狞的面色自这一刻起,彻底狰狞起来。
可见其对大周之恨,何等之深。
不知过了多久。
左谷蠡王再度将手中宝刀挪移至莫干河谷上空。
“本王的雄途霸业,便自此地开始吧。”
“李光利?呵,你父亲尚不是本王对手,更逞论你?”
左谷蠡王面带不屑地缓缓开口说道。
事实上,莫干河谷不单单是李光利选中的安营扎寨之地。
更是左谷蠡王与陆仲义共同为其选定的埋骨之地。
......
......
随着夜色的渐渐深邃。
漠北草原上空的繁星亦是愈发地璀璨起来。
莫干河谷,向南八十余里的大周营寨内。
此时的庆功宴刚刚结束。
营寨内到处充斥着炭火的余烟以及牛羊肉的香味。
中军大帐内。
李光利面色微红地端坐于上首位置。
在其下方,身着各色衣衫的将领们横七竖八地趴在桌桉上无比放肆地打着呼噜。
李光利微微拍手唤来亲卫,随即开口吩咐道:“送诸位将军归营歇息。”
片刻后。
呼噜声震天响的中军大帐彻底恢复了以往的安静与肃穆。
“占营兄。”李光利缓缓起身看向身旁同样并无多少醉意的魏国公谷占营。
随即继续开口问道:“事情安排的如何了?”
谷占营缓缓起身抱拳行礼道:“回大将军都已安排妥当。”
“那便好,那便好。”李光利闻言口中低声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