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将派人将此事于民间散播开来。
到了那时,当真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此举固然上不得台面,但不得不说端的是异常歹毒。
许镇微皱着眉头沉声道:“还有八日便是你大婚的日子,此事必须在大婚之前解决,否则便不单单是影响到你的声名了。”
许奕又何尝不明白这一点,五月八日燕王大婚在长安城内早已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此事还未彻底平息,大婚之日那幕后之人寻几名死士冒充蕊儿女官的家人。
以此事为借口大闹婚礼。
到了那时,未过门的燕王妃恐将成为所有权贵的笑柄。
到了那时,王秋瑾想要安内宅,将会变得异常困难。
幕后之人若是再狠一些,通过皇命为许奕纳几房妾室......
到了那时,燕王府内宅将会彻底变成一团糟。
古之欲明,明德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
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
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
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正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一个连后宅都治理不好的人,如何能治理好天下?
此言虽偏激,但奈何世间多的是先入为主之人。
许奕微微点头,低声开口说道:“二叔无需担忧,此事我自有对策。”
“那就好,那就好。”许镇不由得大松一口气。
在许镇看来,许奕既然说自有对策,那便一定能将此事处置妥当。
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交叉审理完毕。
依宫女们所言,此事是因许奕醉酒而起。
女官蕊儿见燕王殿下醉酒,恰巧路过此地,便将许奕搀扶进了卧房。
怎料许奕因醉酒临时起色心,强行令女官蕊儿侍寝。
女官蕊儿碍于许奕威严,心有不甘,但却不敢不从。
正宽衣解带之际,怎料醉酒的许奕忽然拿出一把匕首。
女官蕊儿惊恐之下,误以为许奕是对其宽衣解带过慢而不满。
惊恐之下,便想夺门而出。
怎料就在这时,许奕忽然暴起直接扑了上来。
好在此时女官蕊儿于惊慌失措之下打开了门栓。
刚想夺门而出,便被许奕追上。
恼羞成怒之下许奕连打了女官蕊儿几大巴掌。
后,女官蕊儿惊恐挣扎之际摆脱了许奕魔掌。
后来的事情,便是几名宫女听到哭喊声后赶来了。
待几人将宫女所言阐述过后,许奕不由得微微侧目看向那哭的梨花带雨的蕊儿。
心中暗道:‘不愧是宫里走出来的女官,短短时间内便能将谎言编撰的如此合情合理。’
若是依照那蕊儿女官所言。
许奕主卧房内那满地整齐的衣衫,便有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只可惜,许奕终究是醒来的太过于突然,此后发生的事情又过于超出蕊儿女官的预料。
此番言论终究是顾首不顾尾,漏洞百出。
许奕收回目光,面色平静道:“诸位可入主屋查验,待查验过后,你我再下结论。”
“是。”几人答应一声,随即走进了主卧房。
不一会儿的功夫,几人面色各异地走出了主卧房。
查验主屋,实际上只不过是走一个流程罢了。
如此明显的事情,他们若是看不出来端倪,那么多年的官也就白做了。
许奕看向众人,问道:“现在诸位既然已经查验了主卧房,且我与那宫女均已各自阐述了是事情的经过。”
“相信诸位已然对此事有了一个明确的判断。”
话音落罢,许奕看向尚仪局孙尚仪,问道:“孙尚仪,尚仪局掌宫中女官礼仪教学等诸事,此事你如何看?”
孙尚仪面色微微一顿,事到如今其如何听不出来许奕话语中的怪罪之意。
孙尚仪躬身行礼道:“回燕王殿下,是奴婢教导不严,奴婢回宫后自请责罚。”
此言一出,无异于尚仪局为此事彻底定下了基调。
“尚仪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奴婢冤枉啊。”蕊儿女官闻言面色大变,急忙跪地哭诉。
“不知羞耻!”孙尚仪一改先前柔和,厉声呵斥道:“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
不待蕊儿女官继续哭诉。
孙尚仪继续呵斥道:“你说脸上的伤是燕王殿下打的?你自己寻个镜子好好看看那脸上的印记,究竟是女子手掌还是男子手掌!”
“你说你是挣脱出来的!可事实却是,房舍内并无一丝一毫的挣扎迹象,你身上除了脸上的伤外,并无其他伤痕。”
“尚仪局怎么就教出来你这种满口谎言,蛇蝎之心的女子?!
“你父母怎么就养出来你这么一个不知羞耻的女儿?!”
孙尚仪越说越是气愤,到最后俨然已经破口大骂。
但其身后众人闻得一番破口大骂后,却无不微皱眉头。
无他。
都是人精,岂会听不出来那孙尚仪话语中略带的威胁之意。
孙尚仪破口大骂一阵后,转身面朝许奕再度躬身行礼道:“燕王殿下,这几名宫女意图构陷亲王,罪不可赦!”
“稍后奴婢便将其带回宫中,依法处置。”
许奕心中冷笑一声,随即微微摆手道:“孙尚仪的好意本王心领了,但这几名宫女却不能让孙尚仪带走。”
“为何?”孙尚仪不解道:“奴婢身为尚仪局尚仪,麾下宫女出了此等宵小,定然是要给燕王殿下一个交代的啊。”
许奕深深地看了一眼孙尚仪,随即缓缓开口说道:“一来,这几名宫女已然被陛下赏赐于本王,不在隶属于尚仪局。”
“二来,本王不信这等恶毒的计策是几名宫女能够想出来的。”
“换句话说,她们究竟是吃了多少熊心豹子胆才敢构陷一位即将‘大婚’的亲王?”
许奕缓缓上前,于孙尚仪一步外顿住身躯,似笑非笑道:“孙尚仪,你说是不是?”
“啊。”孙尚仪惊叫一声,刹那间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起来。
许奕不再理会孙尚仪,转身迈步走向身后几人。
“张京兆尹,这几名宫女暂且收押于京兆府大牢。”
“明日本王上书陛下,恳请三司会审。”
“在此之前,还望张京兆尹好生看管这几人。”
许奕沉声交代道。
“遵令!”张开源郑重答应道。
许奕随即看向赵守吩咐道:“缚住她们的双手,堵住她们的嘴巴,与张京兆尹一同将其押解至京兆府。”
“遵令!”赵守答应一声,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上前,一人一击手刀。
短短几息时间,几名宫女全部晕倒在地,至此再无咬舌自尽的可能。
眼看几名宫女被击晕在地,孙尚仪的面色再度惨白了一些。
许奕目送着赵守与张开源带着一众衙役将几名被缚住双手、堵住嘴巴的宫女抬走。
待后院彻底安静后,许奕平静道:“此番辛苦诸位了,还请诸位移步前厅。”
孙尚仪望着满是坦荡的许奕,心知不由得感到浓浓的绝望。
许奕并没有如同他们所想像的那般将此事隐瞒下来。
反而是寻了来自不同官署的官吏亲眼见证这一幕。
而那几位官员在无形之中变成了此事的人证。
主动上书请求三司会审,则无疑于将此事大告天下,以示自身清白。
两招下来,直接将清白之身立于百姓心中。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
若是真被三司会审,审出来什么。
自己定然脱不了干系。
而以那位的凉薄,定然会将自己当做弃子。
偏偏自己还不能将其招供出来。
思及至此,孙尚仪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