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临近黄昏时的空气格外的清甜。
至少,刚刚从地下密室中走出来的主仆二人是这般感觉的。
“呼~!”
闻着长安城格外清甜的空气,主仆二人不由得同时重重吐出一口浊气。
“那鬼地方,我真的是一刻钟都待不下去了。”赵守心有余悸的开口说道。
许奕轻笑一声:“过了今日,那西域牢笼将会不复存在,你想呆也没地方呆了。”
那地方着实是太过于压抑,尤其是主仆二人今日才刚刚走出宗正寺。
那该死的西域牢笼总能让主仆二人不自觉的代入到自己身上。
当真是伤害加倍。
“六爷是打算拆了西域牢笼?”
赵守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其实,那西域牢笼还好,有它在到时候想审问谁,直接西域牢笼里面一丢,用不了几天那人什么都说了。”
压抑归压抑、伤害归伤害,但效果却也是一顶一的强。
若是真拆了,赵守还真有点舍不得。
“拆!莫要忘了这是哪儿,这儿可是长安城。”
许奕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便被坚定取而代之。
西域牢笼对于此时的许奕而言,利大于弊。
此番赈灾本就要与诸多世家为敌,许奕怎么可能会在长安城给自己留下这么大一个把柄?
私设牢狱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重罪。
更何况,这儿还是长安城,天子脚下!
若是真被发现,那当真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那,下面那些人怎么办?”赵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随即意识到,若是牢笼拆除,那些衙役与仆从又该如何处置。
总不能就这般放了他们吧?
“下面除了问心还有其他人吗?”许奕明知故问道。
自发现西域牢笼的一瞬间,那些人在许奕眼中已然成为了死人。
也只有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
人不狠,站不稳,不杀他们,死的便可能会是许奕自身,该如何抉择。
对于幽禁八年,无比渴望自由的许奕而言并不是一个难题。
“若是有人寻他们呢?”
赵守心中也倾向于杀人灭口,但,毕竟是头一次参与这种事情,心中难免有些瞻前顾后。
“今日子夜时分,刘公子醉酒后诗兴大发,不顾宵禁前去湖边戏水吟诗。”
“正好遇上了巡夜的吕锦东等衙役。”
“双方在游船上发生口角,起了冲突,”
“恰逢此时,不知何人打翻了油灯,点燃了游船。”
“一时间游船上乱作一团,混乱中众人跳水逃生。”
“可惜,冬日里的湖水格外的冰凉。”
“游船上少数死于混乱,少数死于火灾,余者死于溺水。”
许奕轻笑一声。既然已经决定了杀人灭口。
自然会将方方面面全部考虑到。
二十余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至于这种托词有没有人信,那就不关许奕的事了。
赵守闻言双眼一亮,随即大赞道:“六爷!妙啊!”
许奕轻笑一声并未回应。
这种人为制造意外的例子,历史上实在是太多了。
有时候明明已经锁定了嫌疑人,但却苦于没有证据,只能任由那人逍遥法外。
读史使人明智,只不过这智终究还是要看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