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陛下,正是六皇子许奕。”
待许镇的视线远离之后。
常水荣深呼吸数次,定神之后再度望向高台。
“哦?吾观六皇子许奕衣着并无不妥之处啊。”
正德帝眼神望向一直静静站立的许奕,不知为何。
每当他看到那张三分似赵皇后,三分似前太子许安的脸庞时。
心中总会泛起丝丝涟漪。
这种感觉,让他感觉异常的不舒服。
“臣有物证在手,可否让六皇子出列与臣对峙。”
常水荣自以为极其了解正德帝的心思,因此投其所好起来并无任何心理负担。
至于弹劾六皇子?他存在的意义便是弹劾,莫说是六皇子。
只要正德帝需要,无论是晋王许镇、还是首辅上官鹿,亦或者是兵马大将军李光利。
他随时都可以奋不顾身的站出来弹劾。
“允。”
得到正德帝允许之后。新笔趣阁
许奕大踏步走出队列,恭敬拱手行礼之后。
转身面无表情的看向这个先后两次弹劾自己的常水荣。
灰白色的头发,消瘦的面颊,洗的微微泛白的绯红色朝服。
这些无一不在表明,眼前这位御史台左侍郎平日里是一个极其清廉的官员。
熟读各类典籍,看过无数纪录片的许奕心中深深的明白,这类人要么真的清廉无比,一心为公。
要么便是虚伪至极,装模作样,欺上瞒下之辈。
但无论常水荣是哪种人,在许奕眼中最终都会变成死人。
一个两次弹劾自己,想要致自己于死地之人,许奕还没有大度到以德报怨的程度。
“常侍郎弹劾某衣衫褴褛,有损皇家风范?”
许奕毫不胆怯的望向常水荣。
“正是。”
许是许奕过于冷静,使得常水荣心中没底,一句正是说的毫无气势。
而在许奕反问的话语脱口而出之际。
龙椅之上的正德帝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他称呼我为陛下?而非父皇?”
凝视着许奕的背影,正德帝心中忽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常侍郎所说物证可否是某身上的布料?”
许奕大大方方的掀开蟒袍下摆,露出其内黑色长裤。
黑色裤子不知何时破损了一块,且隐隐约约间泛起了黑红之色。
“正......正是。”
许奕的坦荡让常水荣一时间险些说不出话来。
自始至终他都未能想明白许奕为何胆敢如此坦荡。
要知道,衣衫褴褛可是触犯皇家礼仪的大事儿!
“祭天大典之后,晋王殿下因体力不支,险些摔倒在地。”
“某心忧晋王殿下安危,但因距离仍有两三步之远。”
“无奈之下,只好以自身受伤为代价,用身体接住晋王殿下。”
“从而避免晋王殿下因头颅触地,而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势。”
“敢问常侍郎,是某身上衣衫重要,还是我大周王朝的晋王殿下重要!”
许奕声如洪钟般大声质问道。
青石板上的滑铲,且是如此危急关头,可想而知当时许奕所用的力道是何等之大。
在常水荣弹劾的一瞬间,听得衣衫褴褛四个大字时。
许奕便意识到了额问题出在哪儿。
但,正如许奕最后一句话一般,是皇家礼仪重要,还是晋王许镇的安危重要?
这个问题似乎并不难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