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晴拿起筷子,“尝尝,这家的菜,味道还是不错的。”
“多谢。”
“听说状元公貌似潘安,文武全才。”
“确实,魏某拍马难及。”魏庆书道:“状元公出自书香门第,自幼熟读经典,更有七步成诗之才。后来偷偷拜了武林名师,学了一身的功夫。据他所言,在江湖上,他还有个名号,叫什么‘玉面修罗’来着。”
“这么厉害的。”燕晴夹了一口菜,笑道:“榜眼呢?也这般厉害?”
“世家子弟,才高八斗。精棋艺,善谋略。相貌堂堂,器宇不凡。”
“这么说来,都比你强很多喽?”
“是的。”魏庆书道:“自愧不如。”
“你呢?有什么优点?或者说……擅长什么?”
“没什么优点,亦无所长。家贫如洗,世代农夫。文不能出口成章,武不能仗义行侠。长相么,有目共睹,亦难登大雅之堂。”
燕晴审视着魏庆书,发现他说这番话的时候,竟是一脸淡然,丝毫没有愧疚之色。沉默了片刻,道:“至少比较诚实。来,尝尝这个鱼丁。多吃点,这么瘦,一阵风都能吹跑喽。”新笔趣阁
魏庆书却是没什么胃口,他心里还在想着为那萍儿姑娘伸冤的事情。一直熬到燕晴吃饱喝足了,魏庆书终于安耐不住,问道:“殿下打算如何对付那纨绔子弟?是有什么妙计么?”
“妙计?不不不,我的脑子简单的很,想不出什么妙计。”燕晴从绣娘手中接过手帕,擦了擦嘴,说道:“纨绔子弟么,打一顿就是了。”
“打一顿?”
“是啊。”燕晴道,“打断一条腿,再拿点儿银钱给那姑娘,当能解恨了吧?”
“这个……与告官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人呐,不管是遵纪守法的穷苦百姓,还是嚣张跋扈的纨绔败类,最怕的,往往不是国法,而是有人无视国法!”燕晴笑着起身,看着同样跟着站起来的魏庆书,说道:“带路。”
半个时辰之后,燕晴坐在富商的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吃着葡萄,一副惫懒模样。她的面前,一个衣着华丽的纨绔子,正在自抽耳光。看那红肿的脸颊,显然已经抽了许久。
燕晴身后,魏庆书有些哭笑不得。
还真是没有什么妙计。
似乎也不需要什么妙计。
看了看燕晴的侧颜,魏庆书心底感慨。
这个南平郡主,果然如传闻中那样,十足的将门虎女。她之前提及“嚣张跋扈”这个词。似乎这满京城中,最嚣张跋扈的,便是她了。娶了这般女子,指不定哪天会把自己给连累了……
等等,连累不连累的且不说,她不会——不会哪天对自己也这般欺辱吧?
夫妻之间,难免有个磕磕绊绊的。
万一哪天惹了她不快,岂不是要倒霉?
“咳。”燕晴自是不知魏庆书心中担忧,清了清嗓子,问那纨绔:“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不……不知道。请殿下明言。”那纨绔颤声回道。
“百花楼有个叫萍儿的姑娘,你认得吗?”
“萍儿……认……认得。”
“那就是了。我跟你说啊,那萍儿姑娘,是我未婚夫婿的姘头。你可知道?”
“啊?”不只是那纨绔惊了,魏庆书也是愣在当场。
“我未婚夫婿,便是大梁今科探花魏庆书。你可知道?”
“知……知道。”纨绔有些懵,但还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不及细想,赶紧磕头求饶。“殿下饶命,小的不知其中关节。求殿下手下留情。”
“饶命可以。拿两百两银子,再打断一条腿。或者你赶紧去京兆府衙,击鼓鸣冤。唉,仗着是皇亲贵胄,无法无天,欺压良善!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挺可恨的。像我这种人,必须让官府法办了!”
那纨绔听着燕晴的话,愣了一下,下意识的说道:“有道理……啊!不敢不敢!殿下说笑了,说笑了……”
燕晴哼了一声,站起身来,又回头看了看刚才坐着的椅子。“这椅子不错,送我府上去。”说罢,哼着小曲走了。走出不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了那纨绔子的惨叫声。
绣娘的功夫极好,打断那纨绔子一条腿,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
站在大路上,抬头看看天,燕晴开始发愁。
再过段时间,天气就会越来越热了。
没有空调的日子,太凄惨了。
想想这些年酷暑的难熬,燕晴便觉得日子没法过了。
回头看到跟上来的绣娘和魏庆书,燕晴打了个哈欠,冲着魏庆书摆摆手,道:“走了。”也不管魏庆书作揖送别,领着绣娘径直回府。
回到晋王府,燕晴吩咐了仆妇烧水,正打算洗个澡,却见府中小厮着急忙慌的跑来。“殿下,圣旨到,王爷让您快去接旨。”
贞元帝下诏:命南平郡主燕晴与今科探花魏庆书明日完婚。
燕晴傻了眼儿。
拿着圣旨待了许久,抬头看着传旨太监,说道:“公公,圣上是不是忘记了?我还不到及笄之年。明日成亲?不合规矩啊。”
传旨太监尖着嗓子笑道:“殿下错了。圣上的意思,便是规矩。”
与此同时,刚回到下榻客栈的魏庆书也接到了圣旨。
贞元帝封魏庆书为昭和县令!后日启程上任。
魏庆书拿着圣旨,反复看了两遍,才确定传旨太监没有念错。
这就奇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自己得到的封赏,应该是些许银钱布匹,外加一个翰林的清要职位才对。
怎么就破例的给了个县令的封赏?
而且还是要去偏远的秦州昭和县。
另外!
南平郡主还未到及笄之年,如何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