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和看着苏欣离开的背影心下就有些后悔。
他不确定自己这么撮合到底是对还是错。
那小东北三天两头在前线打鬼子,这要是有啥三长两短,苏欣还能安心工作?
不过话说回来了,这年头有个伤有个痛的太平常了,要人人都这么想,那日子就没法过了!这后头的工作也就没意义啦……
王学新醒来时已不记得过了多久,眼睛一睁就看到床头挂着一个玻璃瓶,一根黄色软管一直延伸到自己手腕处。
王学新有些意外,八路军还能输液?
后来王学新才知道这就是八路军自产的葡萄糖营养液,延安八路军制药厂生产的,去年刚刚投产,因为产量少,前线只有特殊的重伤员才能用上。
王学新想起身,但一动就疼得要命,尤其是头部和胸腹部,让他直抽凉气。
接着王学新就发现床边还趴着个人。
原先王学新以为是护士,接着就吃惊的发现居然是苏欣。
“你,你醒了?”一脸倦容的苏欣见到王学新醒来很快就转为兴奋,然后激动的冲出门外,喊道:“医生,院长,他醒了……”
接着就进来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王学新不确定那是否还能叫白大褂,因为它的颜色已经发黄了。
王学新猜,那是因为白大褂一次又一次被血迹给染了色,怎么洗也洗不掉,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锈迹斑斑”。
医生进来翻了翻王学新的眼睛,再把了把脉,就欣慰的说道:“一切正常,注意休息就行,没什么大碍!”
苏欣赶忙表示感谢。
等医生走后,王学新就疑惑的望着苏欣,问:“你咋在这啊?对了,仗打得怎么样了?还有虎子他们呢?伤了多少人?”
“你就别惦记这惦记那了!”苏欣说:“先想想自个吧,医生从你身上取出七块弹片,其中一块就插在心脏旁。医生说,要不是那一堆橡胶替你挡一挡,这下就……”
说着就收住嘴没继续往下说了。
“这不啥事没有吗,有啥好怕的?”王学新话刚说出口,就有些担心了,这不会截肢了吧?
“你找啥?”苏欣见王学新摸这拍那的,就疑惑的问。
“我这腿还在吧?”王学新问。
苏欣当场就被逗笑了:“刚才还说‘有啥好怕’呢!放心,都在呢!医生说你是被炸弹震昏了,外伤只是看着吓人,其实都不厉害!”
王学新听着不由松了口气,他可不想后半生就这么躺着啥也干不了。
“你的兵都没事,你离炸弹最近才伤得最重!”苏欣熟练的往脸盆里倒了些热水,然后拧了个热毛巾给王学新擦脸:“小王同学,你这架子可大了,厂长让我代表兵工厂的同志来照顾你!他们都赶着给前线生产弹药,忙不过来!”
“仗还打着呢?”王学新问。
“当然打着!”苏欣点了点头:“不过你放心,百战团已经增援上去了,不只是赵家峪,其它地方的战局也都稳定下来了。听说就是用你的办法,烧东西放烟雾,再加上反斜面工事和坑道,鬼子拿咱们没办法!”
后来王学新知道事实不完全像苏欣说的那样。
真正让鬼子感到绝望的,是八路军大规模应用“弹性防御”的战术。
也就是前方在打,八路军后方的援军就在修反斜面工事,接着一层层的往后修一层层的往后滚。
可想而知,要是这么打下去,就算鬼子能往前推进,也是永远打不穿的反斜面工事。
再加上后方游击区的地道战又发挥了作用使鬼子后勤出了问题,才使鬼子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平原实施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