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时行军法,施重典。
王霖以雷霆手段诛杀抗命不从的曲端,并将之首级示众,消息很快震动甘陕诸军。
甘陇震动。
延安府知府由延安府通判暂代。
曲端兵权,面子上由刘延庆接管,但实际上,王霖又越级提拔了曲端的副将吴阶、吴璘为秦风路兵马都监,分别掌控秦风兵马。
吴阶吴璘奉命调动秦风路兵马北上的事,也很快就传到了西夏人那边。
灵武府衙。
李仁孝反复劝道:“太子哥哥,目下宋国已经于我边境调集了至少十余万大军,除此外,还有那王霖的五万青州骑兵,这可是五万铁骑啊……还请太子哥哥收回成命,莫要触怒宋国,轻易开启两国战端!”
李仁爱冷视着李仁孝,李仁孝突然来了灵武,他心中十分不满,当然更多的是警惕。
李仁爱缓缓道:“我大夏与宋百年交战,宋军何等情形,何等战力,孤心知肚明。
二弟,你莫要多言,孤当然不会轻易开启战端,但前提是宋人莫要触怒我大夏,哼。”
“景同知,汝以为,我大夏军马与宋军此时可否一战?”
景敬立即出班道:“殿下,末将以为,宋军虚张声势,我大军尽出,宋人必溃不成军!”
李仁孝忍不住苦笑起来:“景同知,何以如此小觑宋人?”
景敬撇了撇嘴,回道:“二皇子,不是末将小觑宋人,而实在是当前大金重兵压境,宋人目下人心惶惶,现在是我大夏攻取河西之地的最佳时机,时不再来,绝不可错过!”
景敬话音未毕,西夏西寿保泰军司指挥使安戳也凛然道:“二皇子,我大夏兵马枕戈待旦,此刻箭在弦上,焉能不发?”
李仁孝无语。
李仁爱掌控了西夏大半兵马,军中的主战派如景敬安戳这些人又都是他的心腹部曲,攻宋之事谋划多时,岂能因为他两句话而罢。
曹坤叹息:“太子殿下,那宋国齐王王霖,绝不可小觑,他麾下铁骑,曾与金人两战皆胜,遑论我军?”
李仁爱眸中一紧。
景敬与安戳对视一眼,也默然无语。
实际他们对王霖的兵马也有些忌惮,只是嘴上不可能露出怯意,混乱军心罢了。
曹坤又道:“太子,宋国回说,要我大夏委任重臣,率使团前往靖远,迎接宋国和亲公主。”
李仁爱断然挥手:“孤会亲自率使团去,景同知,安戳指挥使,尔等速将大军调集于靖远方向,以策应我大夏使团!”
“太子哥哥作为我大夏储君,实在不宜深入敌国,不如让我代太子哥哥去如何?”李仁孝道。
李仁爱扫了李仁孝一眼:“不必!孤自有主张!”
李仁孝与曹坤对视一眼,再无多言。….知道说了也没用。
李仁爱干掉王霖为辽国亲戚报仇雪恨的心思,已经魔怔了。
李仁孝觉得很可笑,灭辽国的明明是金人,可自家这位兄长和他的母亲耶律南仙,竟然恨上了宋人王霖!
还口口声声报仇雪恨,报仇也要捡软柿子捏么?
况且王霖还不一定就是软柿子。
不过也好,让他闹吧。
……
六月十三。
红日高悬,戈壁滩上,靖远以北,西夏军马云集旌旗蔽日,绵延百余里;而以南方向,大宋十余万大军尤其是王霖的数万铁骑顶在了第一线,两国大战一触即发。
一道黄龙席卷而至,千余西夏骑兵保护着假以西夏副国相李成新名义的西夏太子李仁爱一行西夏使团人员,直抵靖远城下。
一万铁骑列阵于后,崇德帝姬的仪仗和马车队伍等待多时。
李仁爱纵马阵前,目光落在王霖身上。
王霖蟒袍金冠,凝立阵前。
李仁爱将眸中的仇恨之火压制下来,在马上拱手道:“在下大夏副国相李成新,眼前可是宋国和亲使、齐王当面?”
王霖澹然道:“正是本王。”
李仁爱高呼道:“我奉大夏皇太子殿下钧旨,前来迎接宋国公主,请宋国和亲使护卫宋国公主前往灵武,观礼。”
王霖呵呵一笑:“本王护卫公主和亲至此,自然要亲临见证西夏皇太子与我大宋公主的和亲之礼,汝之请求,本王准了!”
“传令下去,于靖远城设宴款待西夏使团。”
……
靖远县衙。
岳飞率诸将反复劝谏道:“王爷,万不能亲身犯险,西夏人虎狼之心昭然若揭,若王爷与公主进入夏境,必会遭遇不测!”
就连刘延庆父子都站出来连声反对。
扈三娘和梁红玉更是焦虑不堪,围着王霖再三劝他收回成命。
王霖揉揉眉心,有些头疼。
西夏人的这点所谓的阴谋诡计都几乎摆在桌面上了,王霖焉能看不透。
但他另有安排,他若不去西夏,又如何能将西夏兵马完全吸引至靖远一线,又如何能让燕青的一万虎神卫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绕行西凉,直取西夏王城?
王霖终归还是担心宋夏战端开启,金人会趁虚而入。
所以,西夏这边只能速战速决,以非常手段行非常之事。
他与燕青充分讨论过偷袭西夏王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