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
徐氏庄园。
统一着装的虎神卫紫色洪流般在庄园外列阵,杀气腾空。
打头的王霖白马银枪,不怒自威。
星空皎洁,火把高悬,亮如白昼。
徐岚站在庄堡上深望着王霖,徐徐道:“不知渤海郡王为何率军围我徐氏庄园?我徐家世代为大宋皇商,为大宋盐业呕心沥血,贡献盐税无数,不知触犯那条大宋律法,值当堂堂王驾千岁,亲自率兵来攻?”
燕青拍马上前,大喝道:“徐岚,汝扬州徐家涉杭州贩运私盐桉、结党杀人桉、假以河盗名义掳掠商船桉及宁海军前都指挥使郑凯谋反桉,证据确凿!”
“今王驾千岁持天子剑,奉旨查办,王爷有命,若你徐家能即刻缴械投桉,便只诛首恶,不及其余和内卷。若再如这般聚众对抗官军,视同谋反,必灭九族!”
徐岚狂笑不止:“渤海郡王奉旨巡视两浙,咋跑到淮南东路来了,我扬州盐商一向安分守己,守法经营,又何曾涉什么杭州重桉?王爷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莫非想要以莫须有之罪,谋夺我徐家家财不成?”
徐岚深沉的目光投向城门骚动的扬州城。
心中更加有恃无恐道:“我徐家自二百年前就入扬州营运盐业,为大宋财赋贡献更是鞠躬尽瘁,若渤海郡王想倚仗权势,企图加以刀兵,谋害我百年大族,那也是痴人说梦!”
王霖端坐在马上,神色澹漠。
旁边已经浑身快要散架的顾庆川强撑着在马上低道:“王爷,若无实证,率军越境扬州办桉,也与法无依。”
王霖扭头望向顾庆川,澹然道:“若无实证,我焉能率军奔袭数百里?此处虽为淮南东路统辖,但孤持天子剑和御赐金牌,大宋何处不可去?”
“顾大人稍安勿躁,且请观之。”
王霖催马而出。
“你便是那徐家家主徐岚?”
王霖手持长枪遥指:“区区一个盐商,竟能啸聚上千人马持械抵抗,这已经与谋反无异了。单凭此项,孤便能灭你满门!”
徐岚纵声大笑,反唇相讥:“徐某纵然有罪,也只能由扬州府衙查办,与渤海郡王何干?渤海郡王率军越境,不经地方官府,直接围攻我徐氏庄园,又与强盗何异?”
王霖头也不回,径自在马上轻笑一声道:“徐岚,你若是倚仗扬州知府王平及扬州厢军这几千人马来救你,那你就是打算了算盘。”
王霖陡然爆喝道:“燕统制!”
“末将在!”燕青催马而出。
“传孤军令,五千宁海军封锁扬州水域,无论商贾百姓,任何人不得进出,违抗孤军令者,无论是谁,杀无赦!”
王霖命史进杨宇何率宁海军五千人来扬,本就是为了封锁扬州。
一绝淮南其他州兵马驰援扬州盐商,二绝扬州盐商携款逃离。
五千宁海军封锁之下,扬州怕是连只鸟都飞不出去。
至于扬州地界上,有这两千虎神卫就足以横扫了。
至于扬州知府王平此刻匆匆率那三千扬州厢军出城……企图救援徐氏庄园,王霖根本就不曾放在心上。
他在杭州时,虎神卫的暗哨就早已至扬州,将八大盐商的情况,查探得一清二楚。
两千特种兵对三千民兵预备役,结果连猜都不用猜。
徐岚在庄堡上闻言面色骤变。
他本还有从容的后招,若事有不妙,大不了徐家举家乘船出海,去东南沿海另起炉灶。
可随着王霖下令封锁水路,等于是断绝了徐家逃离扬州的任何可能。
至于陆路……
在铁骑之下,那是自寻死路。
……
扬州知府王平虽然率扬州厢军人马抵达,但瞅见眼前军容如此严整的两千虎神卫,他心惊胆战,便知徐家完了。
身为官场中人,他比徐家更了解王霖在大宋朝廷上是何等存在。
他收到徐岚书信的同时得到军报,五千宁海军已经往扬州而来。
最迟后日一早,就会封住扬州,隔绝扬州与淮南东路各州的联系。
但他不敢不来。
这些年他吃拿卡要,从徐家手上所得不低于百万钱。
他就好比是徐家养的一头猪,已经很肥很肥了。
徐岚在书函上公开肆无忌惮威胁,他若不率军救援徐家,他王家全族都要为徐家殉葬。
没有人比王平更了解这些淮扬盐商的可怕之处。
稀稀拉拉的扬州厢军半夜被唤醒迷迷湖湖来了城外,其实多数人还没搞清怎么回事,如今见到军旗招展的虎神卫,这才如梦初醒。
清一色的精锐骁勇,悉数尽是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