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仪腿若筛糠,若无孟东林和郑集搀扶,几乎站不稳。
他色厉内荏道:“韩庭,你待如何?你若敢动吾等一根毫毛,尔等将死无葬身之地!!”
“还有你们,一个都不要想活!!”
钱子仪扬手指着在场士子以及杜成三人,声嘶力竭,咆哮道。
王霖拔剑而起,一道耀眼的剑光闪过,钱子仪衫帽被王霖一剑斩去。
钱子仪惨嚎一声,散发在绚烂的阳光下沸沸扬扬。
而他那一头断发则随风飘往脑后,面目恐惧中透着无尽的狰狞!
“拿下!”王霖暴喝道。
王霖手中剑直抵钱子仪的咽喉,面色冷漠:“我杀你,如屠猪狗!但你不必畏惧,我暂时不会杀你,我要让你看看——”
王霖陡然还剑入鞘,转过身来,面向众人凛然道:“我要这狗贼好生看看……自今日起,某如何仗这三尺青锋,如何杀破江南一片天,如何一骑白马开吴疆!”
身后不远处,杜成和顾一帆几乎同时目光一震,倒抽一口气。
他们站在那,角度甚佳,看得非常清楚。
王霖这随身佩剑可非等闲,不但锋锐异常,还在剑身上镌刻着精美的龍章凤纹!
他们读书多年,又出身豪门,见识非常人。
这显然是传说中的……天子剑!
一客突从京师来,手持天子剑……
杜成陡然意识到,自家老父何以在昨日感叹,这江南的天要变了!
顾一帆深沉的目光略有兴奋之色,落在分散四周的虎神卫身上。
这般人马衣着统一,气势如虹,杀气腾腾,绝非普通的江湖人。
顾一帆骤然想起一个人来。M..coM
红日绚烂,王霖缓缓趺坐在案几之前,举杯邀饮道:“诸位莫怕,我辈士子,读圣贤书,怀天下志,所谓不平则鸣,今日所聚,吾当仗三尺剑为江南扫荡一片浑浊,诸君且观之,定传为千古佳话!”
常熟翁氏子弟翁苏,以及昨日为王霖唱词的士子朱林,犹豫一会,终还是站出来躬身轻道:“公子心怀壮志,为江南百姓鸣不平,某等心甚敬仰,也甚汗颜。
但公子今日驱使属下诛杀官军,已经惹祸上身,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请公子速速离开杭州,不然,宁海军大军所至,公子手下虽多高手,但必为齑粉矣!”
这两人当然是善意。
郑通志也站出道:“江南诸事,成因复杂,公子莫要以身涉险,不如归去!”
其实在场诸人也猜测王霖必非常人。
至少肯定不是普通的读书人。
否则岂能有如此杀人不眨眼训练有素的属下。
但想起宁海军数万大军,想起钱钟书等江南大员在江南的一手遮天,单凭王霖之力,根本无力回天。
等同于螳臂当车,蚍蜉撼树。
而且,刚才宁海军明显有人已经逃离,此刻怕是宁海军已经开始调动。
钱子仪、孟东林和郑集三人在,钱钟书和郑凯岂能善罢甘休?
王霖淡然一笑,挥挥手道:“多说无益,诸君且请观之!”
……
两千驻扎城内的宁海军被钱钟书和郑凯的联合军令调动起来,分三路往西湖而去。
钱钟书,薛冠茹,孟买,杜朴……
一众江南大员直奔梅园。
江南各大豪门家主如顾家家主顾青山,郑家家主郑兰新,甚至连顾家称病不出的杭州府通判顾庆川都倾巢而出,往西湖方向赶来。
而几乎与此同时,杭州南门城门即将关闭,城外旷野上传来雷鸣般的马蹄轰鸣之声。
黑压压一眼望不到边的锦衣虎神卫奔驰而至,烟尘漫卷,守城军卒面色陡变,不及任何反应,潮水般的铁骑就已夺城门,冲进城中,铁蹄声震杭州全城!
杭州人心头惶然,茫然不知所措!
……
两千宁海军如临大敌将梅园围了水泄不通。
甚至连西湖都被封锁。
但梅园之内,王霖的人挟持了钱子仪三人以及江南数十名出身名门望族的嫡子,尽管郑凯暴跳如雷,一时间却不敢轻易派兵攻入梅园。
梅园外大军包围,梅园内人心惶惶,然王霖却依旧与诸人谈笑生风。
杜成叹息道:“韩兄,你今日真的把江南的天给捅破了,宁海军大军所致,就凭你这区区不足百人,就算是有钱子仪为人质,怕也是凶多吉少。”
王霖淡然道:“按大宋律法,无故调动兵马过千,已经视同谋反,这钱钟书和郑凯,自取死,不可活也!”
说罢,王霖缓缓起身,扭头望向梅园入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