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妃倚在寝殿的门柱上,望着王霖远去的飘逸背影,心中羞愤难耐。
但旋即就有些惶恐,宫妃们串联外人在外置办产业的不少,但像她这般拥有一份不菲家业的应该不多。
若是被王霖弄出来报到官家那边,她估摸着应不至于有杀身之祸,但辛苦积攒了十年的家资却是保不住了。
不多时,赵福金带着延翠和沐兰走进宫苑,见韦妃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神色变幻忧心忡忡,忍不住笑道:“姨娘,想什么呢?王……渤海郡王呢?走了?”
“出宫了,茂德,他把本宫的账册都带走了。”韦妃幽幽道。
…
“内侍省安排下来,所有宫苑的账册,他都要清查一遍的,毕竟父皇有命,他皇命在身,也不好不查的。”
“姨娘,不用担心,你就是宫外有些产业又能如何?他心中有数的,不会牵连无辜。”
赵福金本想来与王霖来一场偶遇,结果没撞上,就有些失望。
韦妃长叹一声:“茂德,我也不瞒你,账册上明面上也查不出什么来,但里面有些进进出出的东西,以王霖的精明一看便知,我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赵福金也猜出几分,就低道:“姨娘,你要与娘家人合伙做些营生,我觉得也正常,可你若与外臣有勾连……我怕父皇会降罪,甚至会迁怒九弟的。”
韦妃娇俏的面色一点点煞白起来,她一把抓住赵福金的手,哽咽道:“茂德,你要救我!反正官家十几年也不曾进我的宫里,我与打入冷宫也没区别,但你九弟,他才12岁,他……”
赵福金面色一肃:“姨娘,你得跟我说实话!”
韦妃颤道:“左卫将军,李从约。”
赵福金面色一惊:“你与他?”
韦妃面色涨红,连连摇头道:“茂德,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年被李从约介绍入端王府,从此被官家宠幸,直至今日,我可对天起誓,与他绝无半点不轨之处!”
“但他确实是有打着构儿的旗号,经营了一些买卖,每年会给我十五六万贯钱的分红……”
赵福金啊一声:“这么多?”
“姨娘,你好湖涂!九弟乃皇子,已经封为郡王,一应用度自有朝廷供养,你为何要与外臣串联,还打着九弟的名义行那商贾之事,一年十五六万钱的分红,那李从约岂不是所得更多?诺大的利,要是让人知晓,怕要定你一个图谋不轨的大罪啊。”
韦妃花容惨澹:“茂德,救我一救啊。你九弟对你可一向恭敬……”
赵福金眼前浮现起赵构那张稚嫩而天真的面孔,幽叹道:“此事机密,又托不得外人,可我与霖郎最近又不宜碰面,姨娘你若能想办法出宫,还是去他府上找他一趟,九弟是他的学生,我想他不至于不管。”
“你要实在出不去,我有个法子。”赵福金伏在韦妃耳边轻声说了两句。
……
渤海郡王府。
王霖一边听燕青回报京里的情况,一边随意翻阅黄坤送来的相关文书,见赵佶有封号的妃嫔及女官共143人,无封号的宫女多达504人,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一天一个,日日不休,也得整整两年多才能过一遍。
种马也大不及。
厅中的账册诸物堆积成山,燕青看得有些头大,便道:“王爷,属下找几个账房先生来帮着查账可否?”
王霖轻笑摇头:“不可,事关宫闱,我自个来。”
燕青苦笑:“这要查到何时?我等何时才能离京?”
“不要急,再等三五日就可,我至少得看着那群畜生伏法才行。你先去,传令下去,我闭门查账,不见外客,除李相、吴相及宫里来人外,一概不见。”
“连韩家人也不见吗?”
王霖点点头:“不见。”
“属下遵命!”
燕青退下,王霖旋即将手里的账册文书仍在一旁,拍拍手就去了书房。
他调账册出宫摆出架势,不过是虚张声势和引蛇出洞,何曾想真正去查。
若有不长眼的,他就顺手搂两把兔子,也就顺带着给赵佶交差了。
夜深了,王霖正准备上床睡觉,却见燕青递进来一枚青玉佩来。
是她?深夜出宫来访,难道还真养了面首?
我去,赵构,你这娘一点也不省心。
我姓王,我的邻居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