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葬了苏槿，已经是几日后。

苏沐渊这才知道，苏槿是为了救皇甫清若而死。

陆婕没有完全欺骗苏沐渊，却也没有完全说实话，半真半假的说辞才最让人信服。

据陆婕说，苏槿是在她带着去皇宫的时候出事的。

那日本来是准备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苏沐染的，苏璇年纪还小，又是个活泼的，每每到了皇宫的御花园就移不开视线。

这点苏沐渊倒是清楚，苏璇爱芙蓉成痴，否则也不会在每件衣服的袖口都绣上一朵芙蓉花。

而苏槿，也是极其喜欢花草的，他隐约记得，苏槿的袖口也经常绣着花草，这一点倒是和苏璇很像，也不愧是一同长大的亲姐妹。

苏槿一个人自己四处走走，可不想却碰到落水的皇甫清若，更不想，为了救皇甫清若而搭上自己的一条命。

苏沐渊知道苏槿是为了救皇甫清若而死的时候，脑子中立刻想的不是悲伤，而是想到苏槿的死能给苏家和他带来什么好处。

苏槿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儿，如果能给苏家带来足够的好处，那么苏槿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如果苏槿活着，倒还是能给苏家带来更大的好处，虽然苏槿虽然救皇甫清若有功，可一个死人的话，意义就不是很大了。

直到听陆婕说，为了苏璇的未来，也为了苏家的荣耀，陆婕向皇宫隐瞒了这个消息，谎称救了皇甫清若是苏璇而不是苏槿。

丝毫没有觉得陆婕自私，反而十分赞同陆婕此举，甚至更是耗费大量精力去隐瞒此事，就连陆婕身边的那几个丫头，都是苏沐渊着手处理的。

既保证了自己的女儿能够青云直上，又除了苏槿这个厌恶八年的存在，手上，却是没有沾染一点血腥。

这就是陆婕，一个手腕独到的女人。

绯烟听完，都不知道该说苏沐渊冷血还是这世道本就如此。

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家族的荣耀，别说一个女儿，就算是两个三个，都可以眼都不眨的直接牺牲。

听起来残忍而无情，可事实就是这般，不仅是苏沐渊，整个盛京都是这样的风气。

女子，只能作为联姻的工具，只能为了家族繁盛而牺牲小我。

安氏如此，苏槿如此，盛京中千千万万的女子皆如此。

有的时候，这样做的人多了，正直的人反倒成了异类。

绯烟庆幸，自己生在慕容家，家族和乐，母慈子孝。

她和慕容初月自小，就没有因为家族联姻而可能所嫁非人的担忧，慕容家，不需要这些把戏来维持当前的荣耀。

慕容家，只愿她们一生幸福，所嫁皆良人。

明明听多了也见惯了这样的冷漠，可再次听到，还是不由得心中感慨。

凭什么，女子就只能为家族牺牲自己，身为女子，又有何错？

“陆浚那边，可说好了？”

天二点头，却是不明白绯烟讲陆浚约出来是为了什么。

陆浚，可是皇甫纤纤的丈夫，也是皇甫清若的父亲，可以说，陆浚完全现在绯烟的对立面。

绯烟看出了天二的疑惑，笑笑，“约陆浚出来，自然是为了做一桩交易，一桩陆浚求之不得的交易。”

天二整个人更懵了，绯烟和陆浚之间，有什么交易可做的？

总不能联合起来搞死皇甫纤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