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离，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月光下，绯烟盈盈而立，眸子幽深。

白日里，千夜离和千遇说话的时候，她便听出来了，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千夜离会插手。

也许，是因为她曦月神女的身份，也许，是对于天下苍生的责任，千夜离与她，避无可避，只能一战。

纵然，毫无胜算。

千夜离转头，盯着绯烟的眸子，仿佛有千言万语，最终却是化作一声叹息。

“烟儿，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无法接受，但我们，别无选择。”

绯烟听此，心一下子悬了起来，千夜离这是什么意思，是因为俢离吗？

“之前在断魂山，我并没有压制住俢离的残念，相反，他已经苏醒了。”

绯烟心头一震，果然，是因为俢离。

千夜离，失败了吗？

可明明他现在还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如今，是我在燃烧自身的灵力和寿元在压制着他，不过，很快我就不是他的对手了。”

“烟儿，我输了。”

赌输了，和曾经的俢离之间的较量，也输了。

而输了的代价便是，彻底泯灭。

燃烧灵力和寿元？

绯烟眼中满是难以相信。

千夜离这样，是连一点活路都没有给自己留。

“不要这样……你会死的……”

绯烟的眼泪不由得落了下来，她知道千夜离为什么这么做，也知道她阻止不了他。

成为三界最大的祸害，他怎么可能接受。

而绯烟也知道了千夜离想说什么，在俢离彻底觉醒之前，杀了他。

和俢离的残念同归于尽，纵然是死也不会为祸三界，这是千夜离的决定。

千夜离什么也没说，只是将绯烟拥入怀中，心中思绪万千。

对不起……

说好了陪你一辈子的，结果我又食言了……

可我不想让你的夫君成为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不想让我们的儿子有这样一个引以为耻的父亲……

曾经我幻想着若有来世，我一定会再次找到你，可是，烟儿，我没有来世了……

……

最后，绯烟是哭着睡着的，可就算睡着了，也是极不安稳，一次次惊醒。

她不知道，她和千夜离还有几个这样相拥而眠的夜晚。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千夜离就会离她而去。

第二日一早，绯烟和千夜离便离开了盛京，他们下一个要去的地方，是神界。

噬日剑已经彻底堕入魔道，再不能净化千夜离这具身体里的魔气，也就意味着噬日剑已经杀不死千夜离了。

而三界之中，除了噬日剑，还有一个更为纯净的法宝，清玥的幻月纱绫。

而清玥的幻月纱绫，就算是死，只怕俢离也不会拒绝。

俢离爱清玥，早就已经痴狂。

第一次，绯烟对自己生长了三千年的神界，产生了一丝的恐惧。

她知道，千夜离在带着她一步步走向死亡。

“千夜离，我……”

在南天门的入口处，绯烟终于还是犹豫了，却不知道该怎么阻止千夜离。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