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这么少年老成,说不定将来真能有出息呢,只可惜贾府的人都不待见这么一个出身不好的孩子。
娘死得早,爹又不管不问,后妈只盼着他早死了清净……
这孩子还真是命苦啊。
“听说……璐三叔明年要下场参加县试了?”
秦钟一听姐姐问起这个来忙又说道:“正是呢,天天拿着一沓子的文章又是抄又是背的,宝玉天天说他是禄蠹呢。今天你才他怎么说?他说:‘我叫贾璐,自然是个禄蠹’!”
遂将今日书房的事绘声绘色的讲了一遍。
秦可卿听罢说道:“钟儿,往后去学堂里念书了,你该多跟着你璐三叔学学才是。”
秦钟有些不屑道:“跟他学什么?”
秦可卿一根玉指戳了秦钟额头一下道:“那你跟宝二叔学吗?
学什么?学淘胭脂膏子,还是学给人起外号?
人家是荣府里的宝贝疙瘩,含玉出生的,是老太太和老爷太太疼着,有那么大的家业等着他继承呢!你有什么?
爹一把年纪了,又是给你请先生,又是凑了二十四两束脩礼把你送进贾家的义学里念书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将来能有出息?”
秦钟听了不禁诧异:“我往贾府义学里去念书还要钱么?不是宝玉求的老太太和二老爷,这事就成了吗?”
秦可卿叹了口气。虽然上头有贾母发话,到底秦业不是爱占人便宜的人,着束脩之礼也不肯省了免得学里有人说闲话把秦钟看轻了去。
可秦钟根本不能体会老父亲的一片良苦用心,若是在贾府念书,好的没学会,跟着贾宝玉学了一身纨绔子弟的习气该如何是好?
是不是也应该去让谁求求贾璐,平日里多管教着秦钟一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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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见贾政进来就一脸的怒气忙上前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
贾政叹了一声:“还能怎的?还不是因为宝玉!不肯用功也就罢了,还总觉得自己有理!”
王夫人知道这会子不能劝,劝了反而会让贾政更生气,便将今天下午凤姐说的事同贾政说了一回。
贾政为人正直性情古板,听了蹙眉道:“元春能选入宫去伺候已经是承了祖上恩荫,何苦还要想着去钻营?”
王夫人劝道:“老爷,如今凤丫头得了这个法儿,往宫里头孝敬些香皂也是咱们家里的一片心,怎么能说是钻营?
且选进宫里去的秀女,只要是家里头过得去的,哪个不往四处打点些银钱?
不为别的,也为了自家姑娘在里头少受些白眼冷话不是?”
贾政本是个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的,平日里也少管家里的事,听王夫人说得也有些道理便说道:
“这些事你也该同老太太说一声,听听她的意思,又来问我做什么?”
“是了,明儿我就回了老太太去。”王夫人答应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