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一辆华丽的马车上。
“娘子,您何必让这些不明身份的人跟着呢,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办?”
一个二十余岁的花信妇人斜躺在软榻上,她面如春水、艳如桃花,旁边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妇人正在给她轻轻揉捏双腿,面上颇有几分担心之色。
赵夫人纤纤玉指按着额头,柔柔声道:“都是些可怜人,路上又不太平,听说东乌又打过来了,跟着我们怎么说也能避开些歹人,不必驱赶他们的。”
“您就是心太善了,可是现在不比往日呀,家中只有娘子撑着。”
“不碍事,我有分寸的。”
仆妇轻轻叹气,赵娘子是家中长女,其下还有一位弟弟,但是体弱多病。前两年父母得了重病离世,家中就她一人撑着。
原本找了一位上门女婿,谁知这人得了钱财中了举人之后便十分嫌弃赘婿身份,赵娘子也是硬气,直接提了和离。
“只望天爷保佑咱们公子能够康康健健。”
仆妇刚刚说完,外间传来了一片叫嚷声,她不禁掀开帘子,“娘子,我去看一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娘子不好了,是山匪劫道。”仆妇慌慌张张回来,紧急说道。
赵娘子美眸一震,商队常走的是官道,不可能有山匪,立刻坐了起来,“扶我出去。”
外面,一个刀疤大汉大剌剌坐在一块大石上,他嘴上叼着一根茅草,旁边竖着半人高的兽纹大刀。身后二十余个抱着兵刃的悍匪,他们个个神色不善。
商队三十余护卫全部抽出了铁刀,而跟着的十余个普通人瑟瑟发抖,有不少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邹毅看了一眼这二十余个山匪,嘴角不禁冷嘲,看来早就盯上了这一队商队。
商队护送的货物多数是皮货、山货、常见的草药,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商队中藏着几株紫灵花。
赵娘子环首四顾,胸口不断起伏,这里不是官道,是断头谷,山势险峻,常有山匪出没。
她美眸向着护卫头领狠狠瞪去,对方面上带着几分歉然,只能低下头去。
“敢问可是断头谷的洪谷主?”
“赵娘子好胆色,在我面前都能有这份气度。”
刀疤壮汉呸的一声吐掉嘴里的茅草,站起身来鼓掌,一步步走向赵娘子。
“你不要过来…”中年仆妇立刻张开双臂,面色惊恐地挡在前面。
赵娘子却把她轻轻推开,万福一礼,大声道:“洪谷主,若是求财就请行个方便,妾身必定尽力而为。”
“啧啧啧,赵丽娘呀赵丽娘,都说你是女中豪杰,果然不差。如果在平时,怎么样也要给你一个面子,但是今天我受人所托,得罪了呀。”
“别人给什么价钱,妾身可以给你双倍。”
赵娘子心头紧凛,眸中冷光闪闪。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刀疤壮汉一步靠了过来,身上一股强烈的汗酸味冲鼻。
“把所有人都杀了,这个赵丽娘就留给我当个压寨夫人吧。”
“啊啊,爷爷饶命,饶命,我们和赵家没有关系呀…”
“洪谷主,你不是说只要东西不杀人吗?”护卫头领惊恐大叫,怒吼道。
“一堆屁话,卖主求荣的东西死了干净。”刀疤壮汉一把将赵娘子环腰抱住,根本不理会赵娘子的苦苦挣扎。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你放了他们。”
赵娘子被扛在了肩上,咬着唇拍打着壮汉,大声哭泣。赵娘子虽然练过拳脚,但都是花拳绣腿,此时毫无用处。
“放不了…”
说完,二十余个悍匪提起大刀冲了上去,商队的护卫虽然练过拳脚,可是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有几人被打翻在地,不需多久时间,所有人都要被杀光。
而跟着商队的外人已经一股脑四散奔逃。
“哎,看来要拉伸一下筋骨了。”
一把慵懒的声音响起,随后听见几声脆响。
“砰…”
“砰…”
几道银光散过
“啊,我的眼睛…”
“我的眼睛呀…”
邹毅拉开弹弓,速度疾快,每一次拉开都是五六枚银丸射出。
每一枚银丸都准确穿过悍匪的眼眶,击碎眼珠,激起一蓬蓬鲜血。
转瞬间鲜血流了一地,二十余个悍匪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滚嗷嗷惨叫。
刀疤壮汉愣了一愣,回过头来,就见一个少年人一手抛着几枚银外,一手拿着弹弓,正嘻嘻笑着看他。
胆寒,无来由的一阵胆寒,令刀疤壮汉双脚都无法挪动。
赵丽娘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了,一个人只用了几个呼吸就将二十余个悍匪击败,要知道这群悍匪就连官府也毫无办法。
而这个人一直就在自己的车队里,她却毫无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