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在翻阅时,没有留意到日期,以为这些奏章都是今天的,于是还宽慰道:“魏大伴不用担心,朕知道,这些年你掌管东厂、锦衣卫,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他们趁这个机会弹劾你,也实属正常,朕不会轻信他们。”
魏忠贤连忙谢恩,但心中并未放下心来。
翌日,他不敢再继续扣着李邦华的奏章,怀着忐忑的心情呈交了上去,已经做好了挨一顿训斥的准备。
不过,心里却在想着,万岁昨天已经看了那几份奏章,并没怎么当回事,今天再看到李邦华这份奏章,应该也不会太生气吧。
可他没想到,一向对他宠信有嘉的天启会发这么大火。
一开始,天启还是心平气和的问道:“魏大伴,李邦华的这份奏章,你看过没有?”
“回万岁,奴婢看过了。”
“那是不是如奏章中所说,昨日的那几份弹劾奏章,是被你扣下了。”
魏忠贤一时无语,天启又继续道:“所以你在看到李邦华的奏章后,才把那些扣下的奏章再呈上来,又将李邦华的这份奏章留了一天,今日才呈送给朕。从而让朕认为,你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迟交了奏章,并没有扣留的意思。”
这点小手段并不高明,被看出来也实属正常,就看万岁当不当真了。
显然,这次天启当真了,脸色瞬间一怒,呵斥道:“欺上瞒下,朕如此信你,你却如此待朕?”
魏忠贤吓得双腿一软,连忙跪下,悲泣的道:“万岁,奴婢知罪,奴婢一时糊涂,请万岁降罪。”
天启指着趴伏在地上的魏忠贤,恨铁不成钢的道:“你啊你,让朕如何说你?太祖一再告诫朕,凡事要亲力亲为,切不可被臣工蒙蔽。”
“朕还向太祖夸你忠心,绝不会欺瞒朕,所以依然将批红的事情交给你,却没想到……”
魏忠贤大哭道:“万岁,奴婢该死啊,奴婢该死啊。”
“自从夫人被抓走后,奴婢夜不能寐、茶饭不思,才做了这等糊涂事啊,有负万岁信任,奴婢该死啊,请万岁责罚。”
忏悔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辩驳,暗示只做了这一次扣留奏章的事情,而且还是事出有因。
“那嬷嬷做的那些事,你清不清楚?有没有参与?”天启神情漠然的问道。
光听到这个语气,魏忠贤的心就凉了一截,以前万岁从没有对自己这般冷漠过呀。
客巴巴做的那些事,他自然是一清二楚,几乎所有都是两人合谋的结果。
可是,那些罪行甚至比李邦华弹劾自己的要严重得多,这个打死也不敢认啊。
“你们二人是朕最信任之人,若是连你们也欺瞒朕……”
虽然天启的话只说了一半,但魏忠贤瞬间感受到了全身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