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陈军被我们追着屁股撵了好几天,根本没顾得上合眼,这会儿吃顿饱饭保管人人犯困,史将军的意思是待他们松懈下来后再将其一网打尽…”
粮草官听后将信将疑的看向史万岁,想从他嘴里得到确切答案。
“不错,本将就是这个意思。”
史万岁瞪着眼睛呵斥粮草官道:
“本将命你现在去收拢麾下溃兵,稍后与本将一道捉拿这些贼子!”
粮草官急史万岁比他更急,都多少天了?
还没把萧摩诃给捉住,当日出发时他可是向楚王立下军令状的,不捉住萧摩诃提头来见!
可现在大军都准备过江了,若是再抓不住人,恐怕南下建康就没他史万岁什么事儿了!
要知道贺若弼带走了俘虏后就再也没回来,史万岁猜测他多半是被临时征调准备南下了,立功只怕是迟早的事!
事情与长孙晟预料的差不多,陈军劫了粮草后并没有走远,而是就近来到一处江岸埋锅造饭,岸边升起的炊烟也恰好给齐军指引了方向,就在史万岁带人摸过来的时候,这几千齐军正准备闭眼睡个好觉。
不知怎的,吃饭的时候太仆卿周罗喉只觉得眼皮子跳得十分厉害,心里总有一股不详的预感,于是他对巴山太守萧摩诃说道:
“此地临江更添四周空旷,恐怕不宜久留啊!”
萧摩诃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也不想来这江边,可几千人做饭没有水源怎么成呢?
而且这段时间他们一直在边行军边作战,几乎每天都有战事发生,将士们早已身心俱疲,若是再不让他们休整,只怕会生出哗变。
听到萧摩诃的解释后,周罗喉也无奈的叹了口气,几千人行军一日一夜却不发一言,这既有可能是这支军队训练有素的缘故,但更有可能是长时间面对压抑陌生的环境所带来的精神损耗,加上身边不断有袍泽战死,昨天还一起欢声笑语的同乡今天便再也看不见了,将士们的情绪已经到了快要崩溃的边缘,如果这时候再要求他们怎么样,恐怕真的会出乱子。
“那我带些人去巡视吧,先让将士们好好睡上一觉…”
周罗喉起身正打算离开,萧摩诃忽然又将他叫住:
“公布可否与我借一步说话?”
公布是周罗喉的字,他听萧摩诃十分罕见的没有直呼自己官职,心中似乎猜测到了些什么,于是急忙摇头道:
“现在谈论此事不妥。”
萧摩诃似笑非笑的看着周罗喉:
“我都还没开口,你怎知我要说什么?”
周罗喉今年才三十出头,他先是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这边,这才压低了嗓音对萧摩诃道:
“将军是想说近日的那件传闻?小弟以为这是齐人之计,陛下又怎会杀害吴都督的家眷?吴都督已经为国捐躯,陛下不会薄待他的家人…”
萧摩诃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问他道:“若传闻是真,你我又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