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迥眼睛一瞪:“你作甚!?”
宇文直看了一眼城下:
“眼下齐军已如跗骨之蛆,妄开城门就不怕他们趁机杀进来??”
“你这话何意?!难道我等就见死不救吗?!”
尉迟迥被他这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宇文直干笑一声:“并非不救,不如先放箭矢,压制齐军,待齐军退散,再开城门救援也不迟。”
“岂有此理!”这回反驳宇文直的是城卫将军崔弘度,他指着城下含怒对宇文直道:
“现两军乱战,贸然放箭岂不是会伤了自家人?卫公究竟懂不懂兵事?!”
宇文直脸色立刻拉了下来,冷着脸对他呵斥道:
“你是何人?安敢对本官无理?!”
崔弘度知道宇文直这是故意甩脸子给自己看,他身为长安留守岂会不认得自己这个城卫将军?崔弘度的脸涨得通红,撸起袖子就想上前揍他!
其余官员见状,纷纷上前拉着发生冲突的二人,又好言好语的劝道:
“大敌当前,不可自乱阵脚啊!”
“哼!待打退齐军,本官向陛下非得参你一本不可!”
宇文直就差拂袖而去了,有些官员为了讨好他,急忙当起了和事老:
“卫公的忧虑也有道理,万一齐军顺势入城,我等的安危不要紧,可长安城的百姓却是会遭殃,所以开城门一事还需从长计议啊…”
而高俨本以为经这一败,长安会再开城门。
所以他早就下令让将士们做好准备,只等门一开,便裹挟着贺娄子干的败军冲进城内!
可他左等右等,贺娄子干带来的人都快要死光了,长安的城门仍旧没有要开的意思。
“这些混蛋真他娘沉得住气啊!”
高俨就感觉自己碰上了一只王八,让人无从下口,对他来说,待在长安城外越久,那便越危险。
因此他必须要速战速决,显然,对面那些家伙也不是吃素的,根本不给高俨一鼓作气的机会。
眼见莫多娄敬显已经追着贺娄子干的残部要到城门外了,高俨知道,若是再让他继续追下去,等周国士兵死光了,就该轮到齐国将士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让莫多娄敬显回军的命令。
同时,他又命弓箭手做好准备,只等莫多娄敬显一走,立刻往挤在城门处的败军放一轮箭雨。
“速开城门!!”
贺娄子干的声音远远从城下传来,他浑身浴血,身上也多处披创,只能用兵器拄着身子不断的朝城头呐喊!
在他身边,还有更多的周国士兵在发出哀嚎,毕竟他们这些长期驻守在长安府兵极度缺乏实战经验,能打的都被宇文赟两叔侄给带走了。
“齐人已退,大将军,开城门吧!”
宇文直这会儿又跳出来做好人了,主动向尉迟迥提出要求。
尉迟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一边让人去传令,一边问宇文直道:
“那齐国使者可曾带到?”
宇文直点头道:“已经命人去叫了,想必过会儿…咦,人到了!”
众人随即顺着宇文直的目光望了过去,那被士兵押着的齐国官员不是娄仲达还能是谁?
而娄仲达一蹬上城楼就看见了城外的高俨王旗,眼泪花子一下就噌噌的往外冒,甩开押着的士兵趴在城墙上冲底下嘶声裂肺的大喊:
“殿下!殿下!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