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院乃我胞弟同安郡公普六茹爽的居所,最是幽静不过,正好背着夫人痛饮一番!”
高绰望了两眼,发现这地方的确十分隐蔽,周围的树木已形蔽天之势,除了蝉鸣鸟叫,几乎就听不见什么人声,若是杀人藏尸,恐怕也是选择极佳啊!
想到这里,高绰原本放下的心又有些紧张起来,他回头看了看站在院门口把守的长孙晟,心里惴惴不安。
普六茹坚也瞥见了高绰的一番小动作,遂冲他晒然一笑:
“长孙晟是禁卫中难得的好手,一手箭术更是出神入化,我以为,甚至比得上你们齐国的斛律光。”
这话不知是威胁还是显摆,但高绰听他吹嘘长孙晟箭术比斛律光那糟老头子还厉害,自然是不以为然的。
但普六茹坚早知他会做此反应,于是笑着对长孙晟一招手:
“鹅王,可否让南阳王开开眼界?”
“那便献丑了。”
普六茹坚的话长孙晟自然遵从,毕竟满朝达官贵人中,也就他普六茹坚对自己表露出一些赏识,于是取下背在背上的箭囊,搭弓便是一箭射出!
随着几声凄厉的哀鸣,长孙晟射出的那支箭落到了地上,普六茹坚兴致勃勃的上前捡起那支箭,然后递给高绰,大笑道:
“南阳王以为如何?”
高绰低头一看,发现这支箭上竟然挂着两只麻雀,一时间瞠目结舌!毕竟麻雀这小东西十分灵活,能随手一箭射中两只,不可谓不厉害!
“想不到长安亦有如此神射,实在令人叹服!”
高绰由衷的称赞了长孙晟一句,这种手法,斛律光做不做得他不知道,但常自诩精通骑射的自己那是一定做不到的。
普六茹坚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就像是高绰刚才在夸赞他似的,兴冲冲的带着他来到一处凉亭坐下,而后又开口问道:
“听闻南阳王已到长安好几日了,想必这几日已经把长安逛了个七七八八,那南阳王以为长安比之邺城如何?”
高绰一愣,不大明白普六茹坚问这话的意思,但出于客套,还是点头称赞道:
“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而长安为千百年集大成者,庄严肃穆,无须过多赘述便足显其威。”
“果然?”
普六茹坚哈哈大笑:
“此城虽外有盛名千年,内里却已腐朽不堪,如何当得起南阳王这般夸赞?”
这世上还有嫌弃自家京城的丞相?高绰被普六茹坚的话弄得失了一下神,疑声道:
“随国公这是何意?”
普六茹坚冲他眨眼一笑,反问道:
“南阳王何故装聋作哑?这几日街头传闻难道南阳王还没有听够?”
高绰听罢,手上忍不住抖了两抖,茶碗中的水也不小心洒在了桌上,他连忙伸手想要擦拭,结果手腕忽然被普六茹坚给握了住!
“随国公这是…”
高绰惊讶的抬起头,发现普六茹坚正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那些谣言想必是高俨让你传诵的吧?意图乱我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