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在朝高俨所料的那般发展,宇文邕派人来请他去太后寝宫劝诫。
送走从宫里来的内侍后,宇文护的神情十分晦暗。
“阿爷,要不您称病推辞如何?”
随同返回长安的宇文会一脸紧张的提议,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得知高俨提供的情报,知晓劝诫太后戒酒只是宇文邕的托词,他的真正目地是以迅雷之势,除掉自己的父亲宇文护。
“不去?”
宇文护咧嘴笑了一下,随后他站起来取下挂在墙上的佩剑,交到宇文会手里,并对他道:
“你去一趟齐公府上,将此剑交于他,他自会明白该怎么做。”
宇文会听后,面露迟疑,他非常想知道阿爷究竟是如何计划的,怎连对自己亲儿子都不肯吐露半句。
“阿爷,孩儿…”
宇文会才刚开口,宇文护便知晓他想说什么,于是开口呵斥道:
“事关一家安危,你兄长他们都没问,你急什么?!”
“别忘了老夫是如何把你从高俨手里赎回来的,朝臣们可是对老夫很不满呢!”
宇文护的话如同带着尖刺的钉子,狠狠的扎入宇文会的心房,让他既不安又愤怒。
不过宇文会也知晓兹事体大,由不得他任性,只好抱着剑转身快步离去。
等宇文会走后,宇文护对着空荡荡的书房莫名其妙的叹道:
“三郎性子生来跳脱,也不知将来能否担起重任啊!”
他话音刚落,房梁忽然传来几声细微的动静,随后一名身材婀娜的劲装少女从上面跳了下来,轻盈的落在了地上,她娇艳的面庞在这幽暗的书房宛如一朵绽放的罂粟,使人如嗅芬芳。
而宇文护在见到这少女后,脸上也洋溢着一丝慈祥的笑意,他打趣道:
“成日里像个猴儿上窜下跳,将来可还怎么嫁人咯!”
少女听后,脸上微微露出几分羞涩,低声答道:
“阿瑶不愿嫁人,只愿一生侍奉阿爷到老…”
宇文护目露欣慰,紧跟着又自嘲一笑:
“阿爷都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几年可活了,哪儿需要囡囡一生侍奉?若是囡囡瞧中了哪家的王公子弟,只管与阿爷说一声,阿爷保管让囡囡嫁得如意郎君,也算对得起我与你父这么多年的交情。”
少女张嘴呐呐的应了一声,随后又娇憨的摇了摇头:
“女儿可不嫁草包!”
宇文护哈哈一笑:
“博陵崔氏的闺女眼光自然高傲。”
少女闻言却答道:
“阿瑶现在姓着宇文呢!”
宇文护顿时哈哈大笑。
这少女本是开府仪同大将军崔猷之女。
当初宇文泰驾崩后,由于不服气宇文护掌握朝政,始利、沙兴等多州起兵反叛,时任梁州刺史的崔猷协助平叛有功,得到宇文护的器重。
而崔猷为了与宇文护走得更近些,便主动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闺女崔瑶送给宇文护做养女。
当时膝下只有六个儿子的宇文护也十分疼爱崔瑶这个养女,不但把她改姓宇文,还封了她为富平公主,甚至还请了大儒为她启蒙。
结果,这小丫头大概是受六位兄长的影响,从小便喜欢舞刀弄枪,令宇文护十分头疼。
“女儿听说三阿兄这次被那齐国琅琊王给捉住了?怎这么不小心啊?”
宇文瑶一边替宇文护捏着肩膀,一边朝宇文护询问着事情的经过。
宇文护闭上双眼享受着闺女的服侍,淡淡问道:
“这事儿都已经传到你耳朵里了?”
宇文瑶夸张的比了一下手势,答道:
“现在满长安都传得沸沸扬扬呢,说晋国公的儿子被齐国大行台只用一只手就给生擒啦…”
少女说到这儿,十分好奇的追问道:
“阿爷,那高俨真有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