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连猛在何处?寡人这就去将他处死!”
高纬话音一落,几乎整座武安殿都松了一口气。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高纬杀了綦连猛,那么城外的大军便会土崩瓦解,也不再视为邺城的威胁。
唯一让人唏嘘的,便是高纬今后将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无独有偶,身处晋阳军大营的北平王高贞同样也不大好过。
昨天一场乱战虽然最终以和平收场,但勋贵们已经对他多有怨言,甚至望向他的眼神,也充满了厌恶。
而且现在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晋阳陷落了。
斛律恒伽的一万射声军趁他们不在,几乎没费什么吹灰之力便占据了他们的地盘。
现在已经有勋贵打起了退堂鼓,要求重返晋阳,夺回那座本该属于他们的家园。
义阳王鲜于世荣面露苦涩:
“兰陵王的大军就在漳河边上,尔等以为我们还有退路??”
有勋贵立刻表示不服:
“我等军力远胜高肃,若是强行渡河,他手下不过区区几千人,如何拦得住我们??”
历阳王元景安听后,不禁嗤笑一声:
“强渡漳河?且不说会死伤多少,哪怕过了河,然后呢??”
“那斛律恒伽已经武装了近五万汉奴,咱们回头与他硬拼,然后高俨率军再抄一回咱们的后路??”
元景安的话让大帐群起激涌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沉默了起来。
是啊,回了晋阳也进不去那座城,那还回去做什么呢?
韩长鸾趁机道:
“诸位听我一言,为今之计,只有强攻邺城,救出陛下,才能扭转乾坤啊!”
勋贵们的眼中一下子又燃起了希望,对啊,只要邺城一攻破,俘获琅琊王,再请陛下出面下诏,那斛律恒伽也只能乖乖投降!
“韩公说得不错!我等当一鼓作气,不能再给高俨耍手段的机会!”
有勋贵振臂高呼,要求立即全军猛攻邺城,因为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
“如此,那便再赌一回吧!”
鲜于世荣下了最后的结论,而后等众人先后出去整军备战了,他才有空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高贞,对其劝慰道:
“自古成大事者,又几人不曾受过挫?殿下何须自囚于樊笼?这本不是殿下的过失啊!”
高贞迟疑的看着在帐外忙碌的众人道:
“可他们不再相信孤了啊…”
鲜于世荣微笑道:
“可是老夫还相信殿下啊。”
高贞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殿下是想说就凭老夫一人也无法成事?”
鲜于世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殿下不妨想想琅琊王,他身边也不过寥寥数人,为何他就能走到现在这一步呢?”
听他这样说,高贞心中更加烦闷!
自从在战场上与高俨打过照面后,他突然觉得高俨似乎不再是从前那个优柔寡断的三哥了,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三哥,可无法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一想起高俨在两军阵前陷害自己,还差点成功了,高贞就觉得心惊肉跳,甚至已经隐隐对高俨生出了几分恐惧。
“殿下!”
见高贞面上表情时忧时惧,鲜于世荣忍不住打断他的思绪:
“殿下若是害怕琅琊王,那这便绑了老夫去向他乞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