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使不得?”
“王叔乃我高氏族长,这个位置,您坐得!”
高湝拗不过他,只得坐了上去。
不过他的目光却有意无意的往门口瞟着,估计也是在盼望高延宗等人早些来,免得一会儿傻站着不像话。
第二个进来的,是丈人李祖钦。
这位头上依旧也是汗津津的,不过他却不是从高延宗那儿获知的,是他女儿告知他高俨要在武安殿摆放十二把椅子,故此他特地起了个大早。
没想到却仍旧晚来一步,右首处那张椅子已经有主人了。
李祖钦只好坐到高湝对面,两人相视一笑,微微朝对方颔首致意,便算打过了招呼。
这第三位进来的,却是那日握着山河手刃仇人的元行恭。
他进来时,见到眼前这副场景不禁愣了一下。
随后彷佛明白了些什么,但他却不好意思坐下,而是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毕竟他无论年纪还是资历,都无法与李祖钦他们相比。
而今日之所以来得早,全是因为对高俨的感激。
那天他下了朝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跪在其父的牌位前大声痛哭,说他老人家可以含笑九泉了。
既然规矩定下了,怎能因为人家官小或者资历浅就让人站着呢?
于是高俨笑眯眯的对元行恭说道:
“元中书不妨也找张椅子坐下。”
元行恭哪里肯依,连连摇头拒绝,不断的说自己何德何能,怎能在大行台面前坐着说话呢?
但高俨却是不依不饶,最终元行恭无奈,只得找了一张最末尾的椅子坐下。
可即便这样,他也只敢坐半边屁股在上头,表情忐忑不安至极。
随后吏部尚书袁聿脩与司农卿崔达拏也联袂走了进来。
都是成了精的人物,一进殿哪里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高俨一邀请,他们便欣然接受,挨着李祖钦身侧坐了下来。
直到这时,高延宗才带着冯翊王高润以及一名长相俊雅的男子走了进来。
不用说,这便是兰陵王高肃了。
虽然记忆里有几分印象,但高俨仍旧惊叹于这位堂兄的外貌,果然当得起一句飞雾流烟,如梦似幻。
“快快请坐!”
高俨连忙上前邀请几人坐下,加上已经落座的高湝,右面那一排这下子几乎都是高氏族亲。
而高延宗这大胖子居然非常谦虚的坐到了第五张椅子上,将他与兰陵王高肃之间的位置特意空了出来。
高俨见状,有些疑惑他为何行此之举,正想问,一名年纪看上去不到二十的披甲青年便大步流星的走进了殿中!
高延宗在见到来人后,遂也喜笑颜开,对高俨热切道:
“这位是斛律恒伽…”
其实不用高延宗介绍,殿内不少人在见到斛律钟都后均是悄悄变了脸色,因为他是大将军斛律光的儿子。
可问题是他怎么来了?
难道这寓意斛律光已经投靠高俨了?
可既然如此为何斛律光不亲自前来?
即便他不来,若是要支持高俨,那也应当派长子前来,怎么能派个娃娃呢?
同样的疑问也萦绕在高俨心头,不过出于对高延宗的信任,他并没有多问。
见大胖子拉着斛律恒伽坐到他与兰陵王高肃之间,便冲斛律恒伽抱以微笑,后者也跟着轻轻颔首回应。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哟?都到了噶?老夫是不是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