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黄观心中可谓是懵逼极了。
钦命为演武正使?
要知道,宝钞汇通宇内,乃国运昌隆之万年大计!
不客气的说,谁叫天下万国乖乖兑换大明的新制宝钞,以此购买朝廷淘换下来的军器、充盈国库,谁就立下了天大之功!
可现在,太爷爷竟把这个功劳,直接砸在自己脸上了?
吾黄观祖上到底积了多少辈的福,才有幸拜了皇长孙为义父啊!
可此时,他心中激荡之余,也忍不住迟疑地道:“太爷爷,容孩儿不敬,这……这不太好吧?”
“万一义父回宫之后,百官心生不满,觉得您过于任人唯亲,往后的史书之上,岂不是有辱圣君之名?”
“百善孝为首!”
“孩儿纵是蹉跎一辈子,也不忍见太爷爷背负千古骂名!”
说到这,竟是肃然一拜,叩首道:“还请太爷爷收回成命!”
不料,朱元璋听完之后,顿时满脸感慨地道:“怪不得,雄英总说你没原吉有出息,咱可算明白是咋回事了!”
“天底下,谁不想要白送的功劳?”
说到这,他捂着心口,痛心疾首地道:“你这娃子,脸皮太薄啊!”
“咱的老朱家,出了你这么一个太要脸的玩意……”
“丢人呐!”
闻言,黄观一脸的羞愧,讷讷地道:“太爷爷,孩儿……孩儿……”
话刚开口,朱元璋便挥了挥手,振声说道:“好了,咱的圣旨已下,你消停当演武之正使!”
“你也不想想,万一百官上谏,叫正使之位落在江南文官的头上,吕家之祸,岂不是死灰复燃?”
“风口浪尖定争潮头,不进则退!”
“这个道理,可是懂了?”
黄观细细品味了半晌,脸上终于露出明悟之色,拱手拜倒:“太爷爷教诲的是,孩儿欠虑了!”
“为了大明,孩儿领旨!”
“演武之日,孩儿定叫天下万国落套,奠定宝钞汇通宇内之基石!”
“孺子可教也,下去办吧!”
“是,孩儿告退!”新笔趣阁
说罢,忙不迭地领旨而去。
至于朱元璋,则是坐于御案,沉思了半晌,忽然叹道:“官海沉浮起伏,看透了一个部堂之中的门道,诸政存乎一心,才可执掌尚书大位!”
“倘若一味的顺风顺水,于诸事定生轻视之心,对咱的这两个干重孙子,也不是什么好事!”
“等他们立完了功,下旨经略一方,洗去铅华之余,也可顺势免遭百官妒恨呐!”
见陛下心切至此,一旁的蒋瓛连忙抱拳:“陛下圣明!”
朱元璋微微抬眸,摆手说道:“行了,你也少在这溜须拍马了!”
“既然雄英要造暖棚培育土豆、种绿菜……”
“去!”
“叫老四速造一批琉璃,命人送去雄英的府上!”
“臣遵旨!”
说罢,蒋瓛连忙领命而去。
等他走了,朱元璋面色微动,忽然从御案之下,掏出一支烧了大半的鲸油之蜡,不服气地道:“鲸油之蜡,可燃十几个时辰?”
“哼!”
“徐辉祖这个兔崽子净吹牛,咱咋就这么不信呢?”
“咱趁着批阅奏疏,足足熬了你一宿,马上功成,看今日谁熬的过谁!”
……
燕王府。
此时,燕王朱棣坐在正堂,藩王蟒袍半解,亲手往身上敷着跌打之酒。
一旁的嫡次子朱高煦,随侍在侧之余,忍不住好奇地问:“爹,孩儿不太懂啊!”
“为啥您天天放着好好的王府不呆,非要去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