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和别荇的之间的血契随着别荇的死亡而断开了,所以长孙杳也遭了反噬,这才吐了血。
“……”
帝俊如今意识到这一点已经晚了——是怪他没能想到长孙杳也会和自己的器灵签订血契。
大部分的神官都极少使用这个,虽说血契能够便于契约主联系器灵,但这也是一个双向的,譬如这次别荇有意隐藏自己,长孙杳也也没能找到她。更大的一个原因也是因为血契其实对于弱势的一方会更有利;
因为血契可以帮助他们借用神官的能力从而拥有更快的修炼速度,着实无益于神官自身,大家也不是做慈善,谁会想不开签订这个?
可是这种放在其他人身上匪夷所思的行为若放在长孙杳也的身上却反而合情合理了——因为她从来都放不下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只是说一千道一万,帝俊此时也只能在心里暗骂一句,咬开自己的手腕就喂到长孙杳也嘴边,看着化为人形的睨洲和一旁惴惴不安的素尺:“是别荇走了…所以师父受了血契反噬,加上刚刚绘制阵法消耗过大,这才吐血昏厥。”
两人俱是脸色一变,随即陷入沉默。
“怎么死的。”
睨洲先问,想了想,她像是又觉得自己的问题不够妥帖似的,颤声问:“所以,她…她走的时候疼么?”
“不疼,她和喜欢的人一直都在一起,她走的时候没有遗憾。”
帝俊早就决定了要为那对夫妻保守秘密,如今自然不会对着二人细说其中的事情,这会看着长孙杳也的脸色也在鲜血的滋养下逐渐好转,他忽然又说:“我想…抽取师父关于别荇的记忆。”
“……”
方才知晓别荇的死讯,睨洲自然也是双眼通红,心中悲痛难当,可她不得不承认帝俊的处理办法是最好的。
换位思考,如若今日死在这的人是自己,睨洲也更希望长孙杳也能把自己忘了,而不是始终处于失去自己的痛苦中,于是她点点头只说:“好。”
“别了,就这样罢。”
素尺摇摇头,随即低声的抽泣:“你们…你们没有权利剥夺大人记住任何一个人的资格”
“无论是悲伤,喜悦,或者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种情绪,那都是属于她长孙杳也的,你没有资格替她做决定,然后取走她的记忆”
“……”
帝俊哑然。
“您说的有道理,可这是别荇临终以前拜托我的最后一件事情。”他抱着长孙杳也跪在地上,说到这里也只是平静的笑笑,漂亮侧脸在如血是残阳里显得落寞而迷茫:“要是可以,谁又想要被忘记呢?只是太爱了太喜欢了,才不忍心叫你因为我而生起半分的苦痛…我能理解别荇,所以我才答应了她最后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