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道:“我们很快还会再见的。”
语毕她便扬长而去,雍措微微笑着,弧度漂亮的唇角扬起,内心的愉悦几乎要化为实体…帝俊啊帝俊我只想看看,等到你被全世界抛弃的时候,你难道还能摆出来这样一幅高贵的姿态么?
随着对方的离去,帝俊身体猛地一颤,一身法相也随即溃散成点点光晕,等光团散开后,他顶着一身为鲜血所净润的青衫——那都是他攻击雍措时反噬自身的伤痕。
帝俊此时看着自然是狼狈无比,白泽上前去要扶他,却被他躲开了。
“我做错了么?”
帝俊半跪在地上,声音嘶哑,自嘲似的说:“原是我…真的错了罢。”
事实正如雍措所说,从一开始他们就都在长孙杳也都面前撒了谎。
鲛人族的灭世的预言自然也不是毫无来由的凭空捏造,而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场灭顶之灾并不光只是针对深居海底的鲛人…
而是整个世界。
长孙杳也醒来的时候除去喉咙有些发干,身上倒是并无大碍。
只可惜是在几年后她才知道常理之下绮梦术被人为破除的后遗症有多么痛苦,除非有人代受。
此时的她全然未曾知晓这些事情,她看着站在她床尾的帝俊,心中有些悲哀:“你就算是到现在却也不肯说实话?”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帝俊平淡的语气再次激怒了长孙杳也,她猛地抽了对方一个耳光:“跪下!”
帝俊缓缓的跪了下来。
他本就生的肤色苍白,加上长孙杳也刚刚那一巴掌也几乎是用了十成十的力道,他跪在长孙杳也面前的时候一边的脸颊早就是红肿起来,长孙杳也勉强只起身子去看他,一字一句说的她自己都开始发抖:“我…你第一次到我门下,我就同你说过什么!”
帝俊不语。
“你说!”长孙杳也猛的一拍床板,嗓音嘶哑难当,几近泣血。
“师父最讨厌欺骗。”
帝俊垂着头,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还有越权”
“可你都做了!”
长孙杳也冷喝一声:“帝俊,所以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什么都承受不住的女人?需要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来帮我逃避现实?”
“你带着我逃开了又如何?难道未来我就能够忽略长名的灭门之仇?还是鬼王就会跪在我们面前认罪伏法?不可能的帝俊,那个雍措有一句话说得没错,我这个人就是很糟糕,心里不止装了你,还装了这个天下”
长孙杳也惨然一笑:“哦,对了,我是不是没对你说过?自我接受你的那一日开始,也就是我全然接受了我作为苏盼,作为贺南弛的一生里,对你全部的喜爱。”
突如其来的告白又让帝俊有些猝不及防的望着她。
“贺南弛爱着庄韫玉,贺南弛也同样在乎她从小长大的长名山。”长孙杳也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不给我与他们告别的机会,剥夺我甚至…去收尸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