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二百零九.当年旧事(2 / 2)

“所以你就把她们调包了?”

帝俊紧紧皱着眉,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可是玉弦又做错了什么?”

“她有什么错?”

徐一澄冷笑一声,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孩子,她的眼神叫谁都看不明白——她好像恨极了玉弦,却又有百般的怜爱和不忍:“她的母亲是一个未婚生子的鲛人,当年是我的婢女,趁我生产之后精疲力尽之时,在第二日偷偷调换了两个孩子,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可实际上也正是我给她善后…我本想就这样下去,让玉弦替了我儿去死,大不了最后整个族群都灭亡了便是…我就想做一次自私的疯子,不可以吗?再说,这就是她的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活该付出的代价,不是么?”

一边说着,她的语气也越发急促了起来:“帝俊,长孙杳也,如果不是你们,这一切本可以就这么遮掩下去!是你们害了我的女儿!”

“遮掩?”

长孙杳也再也听不下去,冷笑一声打断她的疯言疯语:“闭嘴吧徐一澄!你认为你做的这些是为了浣歆好,可是你问过她想不想么?自小被锁在一眼泉水里,不能走远了,也没有一个家人在身边关照,她又做错了什么?”

“什么能比命重要!”徐一澄暴怒大吼:“她要是死了还谈哪门子的自由啊!”

“总有人想要的更多!”

不知何时转醒的白泽勉强支撑起身子来,看着徐一澄,一字一句的说:“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看着我从山下回来,她问我,自由是什么感觉?她说她从来没试过随心所欲的过自己的生活。”

“你以为你为她好,下了那道封印,可是你是否知道,她只要离那冰泉远了,封印会开始抑制她的呼吸,而只要她稍稍一想问题,头就会剧痛无比进而抑制她去做任何思考,只能成天浑浑噩噩的待着。”

白泽尚未拭去唇边血迹,因此这个笑容更显的惨淡凄凉:“她为什么答应和我们一起来这里?因为她说,她只想像正常人一样活一天,哪怕立刻死去。”

长孙杳也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她也不敢去相信,那个曾经剧烈抵抗着成为鲛人族命运的姑娘,会有着这样一颗炽烈的心。

“路是她的,命也是她的。”

白泽喘了口气,因为内伤,他此时就是连说话都有些艰难“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要去替她做决定,实际上,无论是要把她送走的你,还是如今误打误撞把她送回原来的这条路的我们…都错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

徐一澄望着正被白泽接过去抱着的浣歆,目光也楞楞地跟随了过去——时间总是不饶人的;明明百年前分别的时候还是个粉嫩的婴孩,如今却已经长成人,正美丽又安静的睡着。

徐一澄好想伸手摸摸她,可她好像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可她…承受不住的。”

徐一澄垂下眼眸,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却是精疲力尽一般的叹了口气,声音哽咽,她的身影在这浩瀚的水波与一地狼藉之间,越发的苍老矮小起来:“她只是个小姑娘罢了,又如何承担的起这一整个族群的命运啊……”

随着他们的离去,原本将公主府笼罩的淡蓝色法阵也溃散成点点星光,以至于随后冲进来的玉续只见一地狼藉间,唯有他的母亲正抱着妹妹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