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从獬豸手里接过帝俊,十分轻松的就把他给抱起来继而快步来的门口,一声清脆的凤鸣之后,自她背上伸展出一对巨大无比的羽翼,两人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天际。
“獬豸...”
藕生走出来的时候,便看他似是力竭的靠坐在地上,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狗崽。
獬豸刚和她认识的时候,曾经受过一次重伤,那段时间以原身的模样养在她的月看殿里,看起来小小一只的,总叫她心存积分怜惜…她也总对这人生不起硬心肠来。
她抿了抿唇,略微有些于心不忍的抱膝在他面前蹲下:“你怎么了?”
“我在想,我不知道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獬豸抬头看她,脸上居然有了些难得一见的迷茫:“是不是一开始,我们都做错了?”
“每一个人都只是在努力和拼命罢了,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再好的朋友也帮不上忙,改变不了的。”
藕生有一对形状姣好的眉,说话的时候会随着她舒展开的动作而铺开,好似水墨画里那一点远山,让她瞧起来更像是个端庄温雅的江南女子。
她盯了獬豸许久,忽然伸手把他拥入怀里,摸了摸他的脑袋,许久,也才无声的叹了口气:“小俊再爱长孙杳也又如何?一切从开始就错了,因为她只把小俊当作自己的徒弟,在这样不对等的身份和想法之下,就算再过一千年,一万年,小俊就是为她挖心掏丹,她也同样不会爱上他的,至于世间情爱…月老都没把握撮合,所以你更是插不了手啊,傻瓜。”
“可我也看不得他这样糟践自己啊!他刚刚发了疯要去杀齐诃!结果雍措用了能力,居然还去救了齐诃?他们疯了还是我疯了啊!?”
獬豸气急,从她怀里挣扎着坐起来:“他如果能好好的告诉长孙杳也,齐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长孙杳也怎么会...”
“长孙杳也真的不知道么?”
藕生早已习惯了他多变的脾气,自然是并不在意他的忽然暴躁的一顿唠叨,只是静静的望着他,等他情绪稍微平缓了一些,又强调了一遍自己刚刚说的话:“她那样聪明的一个人,你真的觉得她不知道齐诃的来历?”
獬豸几乎是瞬间哑口无言,甚至忘了去反问藕生怎么知道这件事情,许久他呐呐的说到:“既然知道,怎么会....”
怎么会假装无事发生。
“她本就不是那样大公无私的人。”
藕生笑了笑,这会的神色也得格外淡漠,更带着近乎残忍的平静:“更何况,她本就觉得自己有愧于齐诃,她又怎么会去做不利于齐诃的事情?你告诉我。”
“很多事情,当你还在苦守秘密生怕别人知晓的那会,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藕生站起身来拍了拍,情绪显得极为寡淡:“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不透风的墙,只有死守着自以为秘密的傻瓜罢了。”
“所以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
“能做的你都做了。”
藕生拍拍他的脑袋,似乎并没有要给他解释陆覃今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意思:“问心无愧,就够了。”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了顿:“剩下的路,那是帝俊和长孙杳也他们自己去走的,你代替不了,也救不了,别忘了你的本质啊,獬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