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玉?
长孙杳也暗暗思忖,在记忆里仔细搜刮一番,这才大致拼凑起了这位在斥候嘴里,及时力挽狂澜挡住了事变的英雄人物的生平。
这尔玉先生不得不说是一位奇人。他的来历无人知晓,但也曾有传闻说他是前朝某位隐士高人之徒。
尔玉先生精通奇门遁甲之学,更是在调兵布阵拥有着常人难以匹敌的天赋,当年匈奴来犯之时毅然决然选择不再避世,而是以白衣之身带着娇妻投身军旅。
也在多场战役里为战胜来敌做出了巨大贡献,故而很快就成了老将军最为信任的帐下军师。
可谁能想到有一日竟然会发生如此变故?叫一个文弱书生去挡凶猛可怖的匈奴人?
长孙杳也跪倒下来,亲手为那斥候合上双目。
这斥候看起来是个十分年轻的少年,兴许从军也没多少日子。如今躺在这他仍是眉头紧缩的模样,似乎仍是无法安心离去。
长孙杳也仔细去看他,一张脸晒得黝黑,为了躲避追兵这一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这会全身上下几乎也找不出几块好肉。
这便是战争了,不分年龄,无论性别,到最后只有无穷的杀戮和利益的争夺。
长孙杳也几乎是心痛难当,却要准备开口说话时,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一阵天旋地转后是连一个音节都再也发不出来了。
等她再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正毫无形象的坐在一个纯白色的结界场里,等她抬头一看对面坐的人,她更是再熟悉不过了。
“见过…天君”
长孙杳也好不容易熬过了那一阵因为天旋地转带来的恶心和反胃,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身,努力对天君行了个还算标准的礼节。
平心而论,天君和帝俊这对父子都有着俊美容颜,是十分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但事实上就长孙杳也自己来看,她却觉得两人长得并不相似,天君更像是无法触及的高岭之花,眼神总含着些叫人看不明白的情绪,跟这位父亲一比,如今的帝俊则是温软无害的小骨朵,随随便便都能叫人骗走了。
而她自己对上这朵诡计多端的老花,自然是提起一百万分的小心和谨慎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长孙杳也在这满肚子的小心思,但中途把长孙杳也的魂魄拽离躯体的天君本人看起来倒是很悠闲,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情绪。
他也只是抿了口茶,一双形状姣好的眉还是无奈撇着的:“文曲,你让我很失望啊。”
长孙杳也心内一跳,仍是俯首作揖,半句不敢多说。
天君也不是那介意对方不给予自己回应的人,毕竟他也不是为了听解释来的,他尤其厌倦反驳,于是只是问:“你要插手这场战役?”
长孙杳也低头不语,但脸上的表情已经清清楚楚的说明了她内心的想法。
天君笑了笑,那笑容里也浮现出了一丝了然:“文曲,想想你是自己当年是怎么死的,再想想,你有什么必要去插手这人间的事情,聪明人不做没价值没意义的事情。”
他话音刚落,人就和结界一道消失的无影无踪,等一切散去,长孙杳也才发现自己已然离开了朝堂大殿,正坐在一顶轿子里往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