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绵绵,将八月的金陵洗涤一新,华丽的马车缓步前行,其中少女娇俏的声音尤未远去。
十里淮河,金陵一梦。
所有年少最美好的光阴岁月,所有醉生梦死之间的呢哝软语,都将金陵包裹成了一个家巨大的,让人不愿清醒的梦。
宣昭公主是当今这位还没能亲政的小皇帝的亲姐姐,听说是应命之人。
相传,这位生下来背上就有一枚形似毛笔的胎记,而这毛笔有一点特别之处,就是像极了当年史书上记载的一代名相长孙杳也心爱之物,人人都断言这位公主未来定是不可限量,当年庄韫玉的表叔,公主的父亲先帝文德也将她视作至宝……又或者说是更像一个皇朝的吉祥物似的。
于是宣昭公主也在众人的期盼中,逐渐偏离了当初她的父亲曾幻想过的当世长孙相的那条路,逐渐养成了一个不知愁的闺中女儿模样。
“咳咳……”
听完贺南弛的讲述,庄韫玉被水呛得脸都红了,好一会才顺平了气,有些艰难而又不敢相信的:“睨洲大人……变成了……宣昭?!”
睨洲是长孙杳也的近臣,他当年也是同对方打过交道的。这位天界著名的冰块美人谁会不知道?
同样的,自己这个傻白甜侄女他自然也是知道。但无论如何庄韫玉也无法将二者联系起来。
实在是差距太大了一些!
贺南弛瞥了一眼两个人的表情,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晃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望着碧青色的杯子透着的那点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现在看来,我们可能来早了一些。”
“来早?”
自然是来早了,睨洲应当是出于安全考虑最后选择了以人胎的方式自我保全,那么他们即使和睨洲是因果之中的牵绊着也是断然不能去影响对方正常的生活和成长,只能等到她的人身死去的那一刻,才能为睨洲恢复原样提供一些帮助。
“要不看看去吧。”
庄韫玉反应的快:“我们下幽冥看看,这位公主还要活多久才能变回睨洲大人。”
“你现在还能下幽冥?”
庄韫玉这话说的够直接,连别荇都是一哽,可贺南弛只是撇了他一眼:“身子……”
“我用法相。”
庄韫玉笑眯眯的:“师尊是不是还没见过我成年的法相”
“你是能长成朵花?”
贺南弛感到好笑,伸手捏了捏他近在咫尺的脸蛋:“这么爱招摇皮相,我看你不是凤凰,是只孔雀才对。”
“师尊看了不就知道了?”庄韫玉冲她挤挤眼睛,回头看别荇的时候却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情:“这几日就……”
“诶,打住。”
别荇虽说是尊重贺南弛的心愿,但面子上和这只黑心凤凰仍是有些过不去,看他如此正襟危坐反倒是不习惯了,只得连忙伸手示意他别再往下说了:“照顾好孩子,盯好公主,知道知道,我也警告你,这次如果没照顾好我家主人,我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