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低头去看,地上放着个门板,板子上躺着个浑身湿漉漉的人,脸上盖着草纸,便知道是早就没了气息。
盛泽身体一紧好像是要站起来,大约是怕她去揭苏烈脸上的草纸看见什么。
可她是不用看的啊。
她的弟弟,哪里需要看到面容才认得出来;她熟悉他裤脚磨的边,也知道他手腕上的刀疤,知道他为了生计奔波而皴裂的手
苏盼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几乎是爬到了苏烈的面前,最终颤抖着手去揭开那张纸。
湿透的草纸啪嗒一声,就掉在地上,而后露出了苏烈那一张早已经是血肉模糊,被水泡的模糊的面容。
发出了近乎嘶吼的惨叫声——她幼年只是失了听力,嗓子是完好无损的,于是此时这一声嘶吼更是叫人心惊胆战。
盛泽跪倒下来,猛地将她抱在怀里,任由对方狠狠地挣扎,厮打又或是咬着他的肩膀;若是他能去看一眼苏盼这会的神情,就会发现她眼中的恨意几乎能够化为实质。
等苏盼松了力气,盛泽这才将她轻轻的放开,还没等他来得及比划什么,苏盼面不改色的甩了他一巴掌。
那一巴掌清脆,打的一旁马然忘了哭泣,呆呆的看着两人,甚至往了去阻拦。
谁也没想到苏盼会给盛泽一巴掌。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么?这就是你照顾我弟弟?”
苏盼比划,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往下滚落,因为咬着牙,侧脸看着坚硬无比,但盛泽比任何人的清楚——
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