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仆没说谎话,因为公孙彻也的确病重,而且病的快要死了。
这毒药用在他身上,见效速度远超想象。
庄韫玉被关地牢里面,再到他遇见阿曲,听对方说完事件始末这也就不过是一夜光景。可是这边的公孙彻也便从突发的一场昏厥,成了大夫诊断的“药石无医”了。
“怎么会如此!”
徐业听完惊骇不已。
他从闻讯公孙彻也昏厥到现在是片刻没有合过眼,一直守在公孙彻也的床头,这下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好几岁。看着就是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了。
这会听见大夫的话语,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暴怒而起,冲上去就要拽住郑映安的领子,口沫横飞的怒骂:“郑女!是不是你!害了我们少掌门!你来之前他明明好好的!!”
毒药这样快的见效,自然也在郑映安的预料之外。她瞧了被几个家仆搂着才不至于冲上来给她两下的徐业,对方这满眼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她不禁有些好笑。
他们要了别人性命的时候可否想过别人的至亲至爱也会痛不欲生?
活该他们尝尝这种滋味。
郑映安怨毒的想着,眼角余光却忽然发现了床上的公孙彻也似乎有清醒的迹象,于是仍做出一副受了惊吓的小女儿家做派,脸色微白,哭泣着下拜,连声告罪道:“徐伯说的在理,这都是我的错,我本就是一不祥之身,就不该拜访贵宝地……还害了……”
“闭嘴。”
这是‘恰好'听见了徐业是如何‘为难'郑映安的公孙彻也醒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这些天从未睡过一个好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人反复的敲碎了再拼接,他并非没看过大夫,可大夫往往给出的答案都是瞧不出来任何问题。
事实上他倒是没有感觉有多么恐慌。毕竟他自知罪孽深重,还有那样一个该受千刀万剐的父亲。所以他总觉得这没有缘由的病症,约莫就是他的报应来了罢。
故而他原本就没有指望过自己能活太久。毕竟浮萍一根,死了就死了,等松月湖真的覆灭了,过个几年大概是连个为他上香供奉的人都没了。
他公孙彻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变成一捧白灰,随风而逝,是湮没在湖底也好,是就这么混入大漠的黄沙之中也罢。
都无所谓。
活着都这么受罪了,死了好歹也能让骨头轻松轻松。
小时候阿娘就说过,不能做坏事,因为坏人可都是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