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韫玉双手抱胸,略微有些不满的皱起了眉,郑映安这才像是逗弄小猫得到了回应似的,心满意足的说:“小侯爷,跟死人比,是没法比的,也不要去跟死人比,毕竟她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啊,过度在乎那些已经结束的,反而只会毁了你们的未来。”
要从思源镇往松月湖的去,这一路也有些繁琐,先要乘坐马车到湖对岸,再乘一艇小船才算是正式到了松月湖。
松月湖的大门口。是汉白玉制成的牌坊,上书松月湖三个大字,是由前朝大书法家观南子书写而成,笔力雄健字体大气磅礴,的确是透露出一种温润的正气。
“老奴见过邓娘子。”
前来迎接他们二人的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这老人长相凶恶,初见便给人难以相处的感觉,不仅如此,他在看向邓映安的时候神色也极为冷淡,若说是厌恶也绝然不过分:“这便是您请来的琴师?”
“是的。”郑映安见了他,神色也是淡淡的:“他能弹《凤鸣曲》”
此言一出,那老者与他身后的几名随侍人神色都有些变化——许久,那老者直直的看向蒙着双眼的庄韫玉,语气极为不客气:“《凤鸣曲》乃是观南子与我们松月湖开山祖师公孙冉的定情之作,相传那位观南子大师身负上古凤凰血脉,每每奏响此乐都能唤来真凤残影,您如今说自己能弹出《凤鸣曲》那么老朽是否可以理解为,您也有这个本事?若是没有,欺瞒之罪,可够你受的!”
庄韫玉微微的笑了起来。
他穿着略显陈旧的白衣,一头长发仅用发带束起,也的确是符合他一贫如洗的琴师身份,那与长衫同色的布条将他的双眼蒙起,自布条下延伸出高挺的鼻梁与苍白的唇色,这令他给到人的本该是极其寡淡的感觉,可当他笑起来时,却无端多了几分动人心魄的美感,让那老者神色微凝,或许是人都会分外怜惜漂亮的人一些,他不由的说道:“这位姑娘,老朽也不是那个意思.....”
郑映安微微低下了头,默默掐住了自己的手心,这让其他人从后面也只能看出她的肩膀微颤。
“无妨。”庄韫玉阴森森的开了口:“那既是如此,某就不如在这先谈一次《凤鸣曲》就当是某送给公孙扯也先生的见面礼吧!”
郑映安一愣。
她最开始只不过是把这首曲子作为敲门砖罢了,赌的就是公孙彻也不会拒绝她,如今被这老者拦了下来也是在她的计划之内,她都打算好了发一顿脾气逼他让路,却没想到事先虽无沟通这会却一口应承下来的庄韫玉。
庄韫玉当然不会。
他虽通音律却也不是什么能够沟通天地的绝艳人物,事实上这首《凤鸣曲》早已失传多年,原曲也早已不可考证,松月湖的后人判断真假也只不过是看演奏者是否真的能如典籍所说的那样,召唤出凤凰的残魂罢了。
既然如此,便十分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