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郑映安放下手中的绣活,忙不迭问道——她熟悉这位莲心嬷嬷,她在郑家待了这样长的年岁,府内大大小小的事物她都能处理的游刃有余,若不是真的到了紧急的事物,是断然不会如此的。
“娘子,就是那金姓学子”
郑莲心四处看看,压低了嗓音:“他在后院,说是非要在临走之前再见您一次,给您磕头谢恩。”
郑映安闻言,双颊飞上一抹红晕,恨不得是伸手去捂住郑莲心的嘴:“嬷嬷切勿再说了……小点声。”
“诶,要老奴说,这位金公子是真真的不错。”郑莲心真真是怜爱她这幅小女儿情态,笑眯眯的抚摸着郑映安一头青丝:“等到金公子金榜题名,就能回来迎娶娘子,娘子也不必整日担心松月湖那位不学无术的少掌门了。”
听到郑莲心提及那人,郑映安那张漂亮的小脸又苦了下来,像是能拧出汁的苦瓜似的:“嬷嬷可快别提他了,我听着心里厌烦。”
“好好好,嬷嬷不说。”郑莲心眯着眼笑了笑:“咱们大娘子,以后是要做状元夫人的呀。”
府里上上下下都晓得,当年郑映安的双亲因为与公孙悟交好,之后皆是死于松月湖的仇家追杀,公孙悟自知有愧,派自己的长子公孙彻也来为郑映安撑起了郑家门户,几乎将她护成了公主一般,之后也更是思源镇一道奇观,孤女掌家。
若说这长子彻也,容貌姣好,家世自是一等一的好,可郑映安就是不喜欢他——准确的说,她没有理由不去怨恨公孙一家。虽说这些年都有赖于对方扶持,可她如何也不能忘却父母双亡之恨。
还好金盼来了。
她捡到金盼,那是今年刚入冬的时候,他饿的瘦骨嶙峋,却自是有一番文人傲气,只愿以笔墨换钱,郑映安敬他气节,本欲让他帮忙画一幅小像再资助一二,哪知这人画到一半就因为饥饿而晕厥过去,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看见了金盼怀里那封婚约书,才知道对方就是当年曾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小男孩,而他从未忘记与自己的婚约。
那时他是怎么说的?
那人虽无过人容貌,却有一双坚毅无比的眼眸,他握着自己的双手,温柔至极。
“不得功名利禄傍身,无颜来见郑娘,来日定以诰命相报。”
她不求功名利禄,却被这种真挚所打动,加上每每回忆往事,小女儿家的情态也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嬷嬷,您跟他说一声。”郑映安想到这里,有些急促的整理起自己的发饰来:“我马上就去。”
“去什么去。”公孙彻也懒洋洋的敲了敲她的窗沿:“最近不太平,你少乱跑”语毕,便喊人来围住了她的闺房,动作之快几让她与嬷嬷措手不及,皆是目瞪口呆的望着对方
“公孙彻也!”她气急败坏握着一双粉拳就要往外冲,吓得郑莲心连忙去拦,苦口婆心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自我开解:“娘子这又是何苦!咱们不急着一时啊!很快,金公子一定很快就能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