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南弛这时刚给林难喂了药才出了房间,此时林难已经沉沉睡去,她才放心了些许
他伤的重,这些一年多的日子伤情反反复复,睡着的时间总多于醒着的时候,可林难这家伙向来嘴甜,醒着的时候总能把大家都哄得笑眯眯的,谁都喜欢他。
听见张盼心这么说,贺南弛连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物品,有些抱怨:“这么晚了,还下了雪,您就安安心心呆着吧,我使出法术就是分分钟的事情,交给我吧,我去过盼月姨家里的”
“行。”张盼心笑眯眯的由着她去了:“早点回来,我去炸小酥鱼,回来趁热吃。”
“好嘞!”贺南弛干脆利落的答应一声,快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诶对了张姨,林难的药还温在炉子上,麻烦您给我瞧着点啊!”
“知道啦。”张盼心温温的笑着,眼角的纹路都带着慈祥的爱意:“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你哥哥的。”
贺南弛使用缩地成寸之前,回头瞧了一眼张家的院子。
张家规模并不大,形制规矩,但处处都有张盼心精心装点的痕迹,她中年丧夫丧子,儿媳改嫁,独自一人带着小孙子仍是将家里过得有滋有味。暖意的灯下,张盼心的背影,已经不知何时有些佝偻了。
张盼心送走了她,一回了屋子就开始处理小黄鱼。
那是她爱吃的,张盼心都记得。
其实,如果就这么一直和他一起留在这,似乎也不错?
贺南弛吸了吸鼻子,不知怎么多了这样一个念头。
等她走了,张盼心便专心的处理小黄鱼,她年纪有些大了,手算不上稳的,裹面糊的时候有些艰难。故而等她反应过来那阵不知由来的血腥气时,林难已经到了她的身后,笑的诡异,不只是唇角带血,他的手中还拎着一颗人头!
“啊!!!”
惨叫声划破长空,几乎惊动了整个村子。
贺南弛送完物品,又陪着张盼月唠起了家常。虽说乡下村子里不似那些富贵人家一样拘束,但姐妹两自从嫁的远了,见面也少了,起初张盼月看见她来的时候,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失望却也被贺南弛捕捉到了,她不禁有些懊恼———她该护着张姨来的,光想着替她跑腿方便,却没忘记了他们姐妹想要在除夕夜相见的心情。
她自小生长在豪门望族,人人都将自己的情感掩饰的内敛深沉,父母为利益而结合,聚少离多,没有人教过她如何去理解他人的感受,几乎可以说是张盼心教会了她如何对别人的情绪感同身受,学会体贴他人。
她早将张盼心视作亲人。
“没事没事。”张盼月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懊恼,笑眯眯的拍了她一把:“等庙会的时候我再去看她就是,你来也很好啊小贺。”
“我是替盼心姨送饺子和猪肉。”贺南弛有些讪讪的递上手里的篮子:“是今年的分的新猪,饺子是下午我们一起包的。”
“阿哟,你这小姑娘,怎么被我姐姐养的和她一样唠叨啦?”张盼月忍俊不禁:“这些东西呢,我自己是会去看的,你先来同我说说你们近况如何,来,进来坐会,时间还早,莫急!”
陪着张盼月聊了好一会,时近午夜,贺南弛这才又收了一堆东西,匆匆的往回赶。
“小贺啊。”
她转身要走的时候,面容与张盼心略有些相似的张盼月倚在门口,她裹着棉衣,笑眯眯的望着贺南弛:“刚刚我抱怨的那些鸡毛蒜皮,你就,嗯,就别告诉我姐姐了,报喜不报忧,你懂的。”
“......”
贺南弛眨了眨眼睛,像是在咀嚼着张盼月的话语:“报喜不报忧.,行,我记住了,盼月姨放心吧。”
“诶,好嘞。”张盼月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糕点记得早点拿出来!别全震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