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流转。
春夏秋冬,一年总是走的步履匆匆,但温和宜居的江南,四季更迭总不似别处那般鲜明可辩。
等春意叫蝉鸣所驱散,又让落叶扫走了炎热,第一场雪来临的时候,贺南弛严肃的发现了一个问题。
她,在桃源居失宠了。
原本张姨,牛叔还是水生巷的郑爷爷都把她当个宝,到哪家都有好吃好喝招待着。
但现在这种待遇全成了庄韫玉的了。
从庄韫玉身体好了差不多开始,他就顶了桃源居教书先生的位置,每日早早起来去到学堂讲课,中午张姨送饭,到了晚上便是贺南弛来接他回家,一来二去,连贺南弛自己都快要忘记桃源居外的世界里,他们只是毫不相干的点头之交。
“……”
如今贺南弛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幽幽的看着庄韫玉被裁缝铺的周姐半路拦下,给他套上了狐裘裹得严严实实。庄韫玉十分乖顺的冲着周姐一笑,周姐就几乎是神魂颠倒不知南北了。
等周姨恋恋不舍的转身走了,她才说:“你挺厉害啊?”
“嗯?”庄韫玉转头看她:“哪厉害?”
这快一年的功夫,庄韫玉在桃源居的各位叔叔婶婶的“努力下”,把他的身体养好了不少。
他现在不光是脸上有了些肉,也不再是一副苍白失血的样子了,更是容光焕发,走哪都有不少小姑娘偷看,一来二去,给贺南弛笑的不行。
“我发现你这个人虽然不怎么真诚”贺南弛一摸下巴,跟在他身边一蹦一跳的走着,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但是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上你啊。”
“那掌门喜欢我么?”
庄韫玉一头柔顺的黑发只用了根木簪束起,精致漂亮的脸埋在狐裘的毛领子里,与身旁仅是换上了稍微厚实的长衫的贺南弛形成了强烈反差,他那双漂亮的圆眼就像家里娇养着的猫儿似的,望着贺南弛,叫她难免心软:“我要是很容易让别人喜欢上我,怎么掌门还没喜欢上呢?”
“别闹。”
贺南弛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下意识的岔开话题:“走吧,今天张姨做了糖醋小排,你再不回去,鱼娃估计连骨头都不给你留”
“说的跟你们俩昨天给我留了糖醋鱼似的”庄韫玉一扯嘴角:“我还没进门,就被你俩吃了个精光”
“你还说呢。”
贺南弛忍不住敲了他一个脑瓜崩:“你这人居然还告状!鱼娃昨天屁股都给张姨打肿了!”
“我可没告状。”
庄韫玉随意的一摆手,继续往前走:‘我就是说了句,啊,都吃完了'而已啊”
“像你这种红颜祸水”
贺南弛瞪了他一眼:“在长名山,早给我收进锁妖塔里了”
“长得好看也是我的错?”庄韫玉无辜的挑眉:“贺掌门可真是好不讲理——嘶你踩我干什么?”
“你就当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吧”贺南弛得意洋洋:“谁让你比我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