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篾子。”
傅鸾也不知自己今日是怎的,有些苦闷的笑了一下,望着窗外连绵的雨水,声音干涩:“朕不知道,这么做,该不该。”
“我的主子做事,从来都不是为了要别人理解和感恩戴德。”
篾子跪的笔直,眼中对于傅鸾的狂热崇拜却是分毫不减:“您做什么,奴才都相信”
“油嘴滑舌。兴许是给面前男人逗得心情好了些,傅鸾才坐下来,就听一个内侍惊慌失措来报:“陛下——陛下不好了!晋阳公子无意伤了安宁王啊!”
傅鸾下意识的和篾子对视了一眼——是他们等待的时候了。
贺南弛的心不由一沉。
这是他们没有跌入时空乱流里,故事原本的走向。
“冷酷无情”的女帝就这样枉顾了奄奄一息的安宁王,连夜陪护在伤人的晋阳身边,贺南弛待在她的身体里,却分明能感受到傅鸾对面前晋阳发自内心深处的厌恶。
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着实不能理解。
可她答应了庄家小叔,不言语只能旁观,看着事情究竟是如何发展。之后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傅鸾日复一日的把愚蠢而不自知的晋阳捧上天,听着安宁王越发虚弱的消息一日一日传来碧落宫……
贺南弛与傅鸾共用一体,她几乎都要被傅鸾内心那些隐秘的忍耐逼得发疯——她简直想拔剑出来打一架。
然后傅鸾就死了。
死在异变之后,在一个深夜闯入她寝宫的,林难的爪下。
贺南弛陪着傅鸾尝了一次利爪剜出心脏的疼痛,她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走火入魔的林难,就闭上了眼。
“师尊!”
“师尊!!!你还好吗!”
生死之间的来回,就是贺南弛也有些遭受不住,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正在庄卞的怀里,自己正因为剜心之痛捂着胸口缩成一团,吓得几个人动都不敢动。
“怎么样....看见什么了。”
庄韫玉的声音有些莫名的沙哑,却还是那样耐心温柔:“掌门先歇口气,不急。”
于是贺南弛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所将所闻说给了几个人听。
“我知道了....”
庄韫玉忽然笑了一声:“这个结果,是他们两人一起造成的,怨不得他人。”
“林难。”
庄韫玉低低的唤了一声,他似乎也不在意周围并无人应答,自顾自的说:“你恨你妖族身份,你恨傅鸾见异思迁爱上他人,却不曾想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拿晋阳当挡箭牌护着你,林难,可你要知道,你们两从没对彼此说过一星半点的真话,无论重来多少次,无论换成谁来扮演你们两,结果都是她死你活罢了。”
而这一句话似乎终于激怒了什么人,整个幻境都陷入了剧烈的震荡和扭曲之中,一声巨响后,几人发现自己仍在之前的雪原中,唯一的不同是多了一个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