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韫玉丝毫不受她挑衅,只是面无表情一伸手,一块成色上好的留声石就出现在他的手心。
他冲着贺南弛捏开留声石,半个时辰之前贺南弛自己说的话从中传出,仿佛一个耳光狠狠地打在了贺南弛的脸上。
贺南弛:“……”
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居然随身带着留声石?
“没办法,世道艰难,我娘教我要随时留证”
庄韫玉柔柔弱弱的朝她一笑,只是贺南弛从那笑容里体味到了无穷的恶意:“师尊,您先考虑着……弟子,就先告退了?”
这庄韫玉真他娘的不是个玩意!
谁人不知修仙之人不能轻易许诺,一诺千金,若是无法完成自己的誓言,形成心魔,对道心甚至都会造成伤害。
似乎是看出贺南弛心中所想,庄韫玉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笑着说:“至于我父亲母亲那边,请师尊完全不用担心,我都会解决。”
贺南弛思索至此,那人无耻的笑脸似乎还在眼前挥之不去,她这会一个人站在宫室之内——但凡是有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她的心情欠佳。
她最终还是应下了这桩荒唐的亲事——没有任何的仪式,仅仅是昭告天下,这本是极为失礼,也几乎是在对他羞辱了,这人既是不在意,更奇怪的是,也不知他又是如何说服他那大权在握的父亲母亲,皇室居然亦是没有任何要反对的意思。
果然,是这世界疯了。
贺南弛站在窗前,抚摸着灵树新长出来的一片嫩芽,面无表情的想着。
虽说这娇纵的庄小侯爷的确不是个人,但他留下的东西却是个法宝,前几日还萎靡不堪的灵树,此时竟然久违的伸出了嫩绿色的新枝,轻轻的摆动着枝条。
这让贺南弛忍不住想起了那双清澈的碧绿眼眸。
“苍珏……”贺南弛只觉得心里一疼,柔着声线,轻轻抚过枝叶时低声:“你别怪我呀……”
宫殿内,温暖如春,一片静谧。柔和的光晕形成了一层保护,将这无边的雪原的无尽严寒阻挡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