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吴庸径直离开之后,胡非的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并不了解吴庸这个人,只是在审刑司初立的时候从胡惟庸的口中听说过这个人,知道此人不是善茬。
郭恒的死活他并不关心,可是却担心吴庸因此将整件事彻底牵扯出来,那样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郭恒一案真的被完全揭露,那势必会有成千上万人因他而死。
而且,他答应过郭恒,会保全郭恒的家人,如果一旦全部查清,他注定要食言。
想到这里之后,胡非来不及多想,立刻赶往东宫。
现在唯一的转圜余地,就是找朱标帮忙。
…
东宫。
大殿之中。
“启禀太子殿下,九安候到了。”
肖琦快步而入,恭敬的冲着坐在坐榻之上的朱标说道。
“让他进来。”
朱标迟疑了一下,沉声说道。
紧接着,胡非便跟着肖琦走进了大殿之中。
“参见皇兄!”
胡非走到近前,恭敬的行了一礼,面色稍显凝重。
“怎么了?事情进展不顺利?”
朱标看了看胡非的神情,缓缓问道。
“不,很顺利,而且是出乎预料的顺利。”
胡非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
“那你为何还如此愁眉苦脸?案情有误?”
朱标皱了皱眉头,不解的问道。
“案情无误,证据确凿,郭恒的确有罪,可是由于我的鲁莽,朝廷可能会遭受前所未有的重创,甚至可能会致使成千上万人殒命!”
“或许是我一开始就错了,请皇兄力挽狂澜!”
胡非摇了摇头,凝重的说道,恭敬的冲着朱标行了一礼。
“到底怎么回事?!”
朱标愣了一下,疑惑的问道,面露担忧。
“郭恒勾结地方官员,贪墨赋税及军粮,的确已经证据确凿,但是我想父皇所呈报的证据,只不过是郭恒之案的冰山一角。”
胡非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实情。
“什么?!”
“你这是欺君之罪!为何要如此?!”
朱标一听,脸色大变,忍不住震惊的问道。
“我不是忌惮什么欺君之罪,而是担心一旦所有证据如实公布,势必会令朝廷伤筋动骨!所以才自作主张!”
“可是虽然我有所瞒报,父皇依然雷霆大怒,已经命审刑司严查此案,借着郭恒之案要肃清官场,打击贪腐!”
“郭恒一案牵连甚广,一旦揭露,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还请皇兄力挽狂澜,阻止这一切的发生,胡非感激不尽!”
胡非看着朱标,一脸虔诚的说道。
“你说你瞒报了证据,那证据到底都有些什么,你隐瞒了多少?”
朱标踱着步子,沉思了一下,转头看着胡非,一脸认真的问道。
“我给父皇的证据中,郭恒贪墨的赋税只有五百万两,秋粮一百万石,可是他贪墨的赋税绝不止这些,可能几倍不止,”
“而秋粮就更多了,光是浙西一地,就已经超过两百万石,如果算上全国各地,恐怕要超过千万石…”
胡非眉头紧锁,犹豫了一下,凝重的说道。
“什么?!”
听完胡非的话,朱标彻底惊呆,不敢相信的瞪大了双眼,紧接着便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此案如此巨大,如果真的一旦揭露,的确会像胡非说的那样,会有很多人死。
而且,郭恒能贪墨如此之巨,背后勾结的地方官员可能无法估量!
“他简直胆大包天!真的的不要命了,他就不怕事情败露,致使郭家满门抄斩吗?!”
朱标咬了咬牙,愤怒的说道。
“皇兄,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阻止这件事情败露,否则一旦各地官员同一时间折损众多,势必撼动朝廷根基!”
胡非皱着眉头,一脸担忧的说道。
可是此时的朱标,早已被这惊天大案给震惊,一时之间根本就无计可施,眉头皱得都能拧成一股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