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幸好...”
听到胡惟庸的答案,胡非忍不住长出了一口气。
“什么?”
胡惟庸皱了皱眉头,有些听不懂胡非话中的意思。
“没什么,赶紧放了他,不但要放了他,还得好吃好喝的供着!”
胡非扭头看着胡惟庸,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这是何意?!”
胡惟庸更加茫然了,一脸不解的看着胡非。
胡非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胡惟庸解释,他总不能直接告诉胡惟庸,朱元璋要借此事对他动手吧?
从逐渐恢复的记忆中,他想起了震惊历史的明初四大案,为首的就是胡惟庸案。
这件事当初牵连甚广,前后诛杀超过三万人!轰动一时!
而这件大案的触发点,就是因为胡惟庸杀了致使自己儿子从马车上摔下去摔死的一名车夫。
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现在已经是洪武十二年,而朱元璋针对胡惟庸一党的铲除计划,已经正式拉开了帷幕。
胡惟庸的命,已经不足半年!
他的命,也已不足半年!
株连九族的罪过,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
“暂时还不能放,虽然他逃过一死,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必须要受到应有的惩罚!”
胡惟庸铁青着脸,不假思索的说道。
“我的亲爹啊,你是不是嫌我死得不够快啊?!我说放就得放!听我的,先放人!”
胡非看着胡惟庸,苦口婆心的说道。
可是话音刚落,胡惟庸就皱着眉头开始打量胡非,连一旁的那名身穿紫衣的少女都开始愣住。
看到同时愣住的二人,胡非愣了一下,紧接着想了起来,虽然他与胡惟庸是父子,可是这个前身好像自记事起就没怎么称呼过胡惟庸为爹,而是直呼其名。
胡非心里一紧,急忙改口。
“胡惟庸!听本少爷的就是!立即放人!”
胡非瞪着胡惟庸,再一次说道,就差直接从床榻上跳起来了。
听到胡非的这句话,胡惟庸这才松了口气,嘴角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笑意。
“幸好无碍,本相还以为我儿的脑袋真的摔坏了,不过这声爹好像已经有十几年没有听到过了吧...”
胡惟庸暗自想道。
那名紫衣少女也回过神来,无奈的摇了摇头。
“老爷,宫里来了人,陛下召您进宫,看情况似乎很急,而且特意强调,不可推辞。”
正在这时,一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缓缓出现在了门口,冲着坐在卧榻前的胡惟庸小声提醒道。
胡非听到管家的话,面色不禁变了变,心底咯噔了一下。
“知道了。”
胡惟庸愣了愣神,微微皱了皱眉头。
“儿子,你安心在家养伤,为父进宫一趟,很快便回。”
胡惟庸看着胡飞,一脸慈祥的叮嘱道。
“进宫之后,无论朱元璋说什么,你都不要与他争论,只管认错,如果他问起有关我坠落马车之事,你可以大肆讲述爱子之情和丧子之忧,但绝对不要承认曾将车夫一家关押之事!尤其不能说什么陪葬或者活罪难逃之类的话!切记!”
胡非盯着胡惟庸,一脸认真的说道。
“为什么?”
胡惟庸再次打量着胡非,一脸不解的问道,眼神中似有一丝陌生的疑惑在闪烁。
“别问为什么,具体原因我以后会慢慢告诉你,你只需要记得,此次进宫,只可示弱,不可争辩!”
“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不止你会遭殃,我也跟着倒霉,还会有无数无辜的人惨遭牵连!”
胡非看着一脸质疑的胡惟庸,沉声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为父堂堂宰相,勤勤恳恳,对陛下,对大明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惹出这么大乱子?莫不是你的脑子真的摔坏了吧?”
胡惟庸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老东西!现在来不及跟你细说,你听我的就是了!如果被你害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胡非气得差点跳起来,重新利用前身活着时的语气冲着胡惟庸大声说道。
看着胡非认真的样子,胡惟庸这才迟疑着点了点头,顿了一下,转身向外走去。
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自从苏醒之后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可是具体是哪里不一样,他现在也说不上来。
走到门口的时候,胡惟庸还是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胡非,随即大步离开了丞相府。
胡飞目送着胡惟庸的背影,心情一时间难以平静,原本刚才还在感谢上天的眷顾,可是现在却在心里骂起了老天的不公。
前一世意外身亡,本以为这一世可以享尽荣华,衣食无忧,可是眼看着又将死于谋逆之罪。
刚刚重生,难道又要再死一次?
这次死,可能就真的死了吧?
他有些不甘心。
他不想这么快就死第二次。
他想救胡惟庸,虽然那并非他的亲爹,但是他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或许,他是为了那一丝从未有过的父子之情,又或许,是为了这个身份背后的无尽荣华。
想到这里,胡非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手忙脚乱的将一旁的外衣穿上。
“少爷,你重伤初愈,要去哪儿?老爷吩咐过,让您不要走动。”
看到胡飞的举动,守在一旁伺候的那名紫衣少女焦急的说道。
“那车夫被关在哪里?立刻带我去!”
胡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焦急的说道。
“春蝶不知,这事只有老爷和秦管家知道。”
紫衣少女愣了一下,迟疑着说道。
春蝶,是她的名字,她是玲珑苑中一名胡非的贴身丫鬟。
“那就让秦管家立刻来见我!”
胡非不假思索的说道。
想要救胡惟庸,第一步,就是要保全车夫一家,不能给任何人留下弹劾胡惟庸的把柄。
春蝶答应了一声,匆忙向前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