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渊犹豫说道:“公子,有个丫鬟说,君夫人这几天闭门不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你要不要去看看?”
君子籍想了想,摇头,“不必了,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谁都需要时间缓一缓,尤其她还是个弱女子。”
朗渊唇动了动,有些话没说出来。
那您呢?
是不是等缓过这段时间,就不要我们家尊上了。
相处的这段时间,朗渊对君子籍的性子也很了解了。
他看得出来,公子他心中有芥蒂。
不管怎么说,君家上下百余口人,有公子的至亲,有公子朝夕相处的伙伴,也不遑有对公子施予过援手之人,甚至有无辜的人。
这些人全部死于尊上之手。
两人中间隔着太多血淋淋的人命。
君子籍到现在都这么平静,非但没让人安心,反而担心,他这样下去不仅要把自己憋坏,一旦爆发又该如何平息?
君子籍看得出来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不好奇他想说什么。
什么话在现在这个时候都没有意义。
他知道,自己迟早得有一天和她提出分开。
每次看到她的脸,和她同处在一个空间,他就像身负诅咒一样,脑中控制不住的浮现那个黑夜血红的画面。
浮现君继晖死之前定格在脸上的表情,还有那些无辜孩子哭喊的脸。
那些画面,都把他和她相处的时光变得分外煎熬。
于他,于她,都成了折磨。
天暗了下去,祭商才从外面回来,又是一身血腥气。
本来会有很多麻烦找过来。
但那些麻烦还没来到君府,就被祭商在外面解决了。
那个夜里,死的不止是君家的人,还有戎怀昕。
他身为虚凌宗的仙尊,虚凌宗自然要替他报仇。
君府看起来风平浪静,而外面已经乱了套,所有人在讨伐祭商。
祭商的身份已经被爆了出来。
现在人人都知道,君大公子的契约兽是万年前那无恶不作,最后被封印的妖尊。
至于君子籍,没人在他身上大作文章。
顶多有人感叹一下,君府满门被屠,只剩君子籍一支血脉了,对他的抱着同情怜悯的态度。
但没有人知道这场屠杀是怎么开始的,倒是有人想追根究底,只是没有丝毫头绪。
祭商回来时,真玄居的灯都已经熄了,屋子内静悄悄的。
祭商在屋外停住脚步,耳边是风声,但她能听到屋子内少年平缓的呼吸。
她低头看着仿佛被血泡过的衣摆,没有进去。
屋内的少年仿佛心有所感,缓缓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