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父,您在等下去也没有用,他们在打仗。”
“那我的书,我的书怎么办?”
陈余揉搓自己的脸仰天长叹:“我给您盖上防水帆布,不会有问题,我这里都是残兵败将没法子给您把书箱子抬进去,等晚上有人回来就给您搬进去。”
“可是现在正在下雨。”
“唉~~~”
妥协吧!陈余不想继续和这个读书读疯了的人作对,将团部外面的重机枪工事值守的士兵叫来,让他们帮忙冒雨把八辆牛车才拉动的书箱子搬进屋里。
五六个人和陈余忙活快四五个小时,终于在孟父的监工下将书箱子搬进团部,然后将每本书打开检查,若是有发潮或者打湿的则铺在地上。
吩咐给两位老人家烧上一壶热茶,随手将在祭旗坡写下的家书放在桌上,陈余顶不住压力准备回房间睡觉,这下家书还是明天再去送入军邮处。
孟父拿起桌上的家书说:“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陈余躲进房间睡觉,孟父还在继续吟诗,得遇军中家书,借古人名句抒发内心感触。陈余躲在屋子里,听孟父从杜甫的《春望》,又念到张乔的《河湟旧卒》。
“年少随将征河湟,头白时清返故乡。十万汉军皆零落,独吹边曲向残阳。”
最后陈余睡着了,迷迷糊糊见听见孟父在念《诗经·秦风·无衣》,整个就是一撒泼老头儿。一口一口的孤本典籍,就是满足他那恶趣味的占有心,当他自认为安全就在撒泼念书。
“喂!”
睡的正香,陈余被人叫醒,发现叫他的是李冰。他一个虞师死忠,跑川军团团部做什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外面一阵漆黑。
挠着头拿起床头边的木盆准备打水洗脸,走出门却看见虞啸卿站在对面阶梯上,何书光手里拿着一盏油灯给他掌灯。孟父端坐在桌上看书,见桌上的油灯被拿走,气冲冲躲过何书光手里的灯,放在桌上。
孟父回头看了一眼虞啸卿:“看书须端正,夜晚读书更须端正,如此做派,读书没有读书之人的礼仪,简直是玷污书本!!!”
好吧!这回他惹上虞啸卿,陈余决定装作没看见一样,走去后院打水洗脸。
何书光气的准备拔刀砍翻孟父,可虞啸卿只是微微一笑,将书本合上规规矩矩放在桌上,站着门外看向陈余。
“陈团附,你们川军团在搞什么,西岸的枪声从早上开始,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息下来。你们林团长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渡江侦查,事实真的如此吗?”
陈余放下手中的木盆,向虞啸卿敬礼:“报告长官!只是一个小小的渡江侦查,若是阵仗大,属下怎么可能会睡的着。”
虞啸卿手拿指挥鞭走下来,顶在陈余胸膛:“祭旗坡和南天门互射炮弹一百余发,连日军战斗机都来飞上两圈,这动静算小吗?”
“火力侦查。”陈余随口编了个借口,心中早已波涛汹涌。
这么勇?阿译敢这么搞,打到虞啸卿来抓包我,兄弟你害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