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滚,死胖子,也不怕把肚子吃坏。”
克虏伯端着大海碗痴呆呆望向陈余:“饿,还是好饿。”
陈余伸出碗,阿译给陈余打了好几块大肥肉片:“等着吃晚饭。”
“那我们什么时候吃晚饭?”
“等着。”
“哦。”
扒拉碗中的红薯饭,陈余大口咀嚼满是油脂的肥肉片,和其他人一样蹲在台阶上吃饭。饭棚里的人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小心翼翼护着碗中的肥肉片,讨论大肉片的肥瘦差距,被分到骨头的人仰天长啸,恨不能化身野狗,用巨大的咬合力嚼碎每一块骨头。新笔趣阁
佝偻着腰,兽医端着一碗黑黑的榨菜走来,每个人看见都用筷子夹上一下,埋进饭中。
“哎,我说。”兽医走到陈余身前:“你和那个虞啸卿聊了那么长时间,不辣说虞啸卿把他带走咧,你就不知道他把死啦死啦带去什么地方,是杀是剐总要给个话啊。”
阿译也想起来自己有一个团长:“是啊,团长他去什么地方了?”
“虞啸卿给带走了。”烦啦把头闷在碗里说。
“他带走死啦死啦做什么,我们不是打了那么多胜仗,难道还要枪毙他?”
陈余用衣袖抹掉嘴角的油光说:“枪毙你,我们在缅甸的番号是川军团少校营长林译所部。军部知道的也是你,枪毙他做什么,要枪毙也是枪毙你。”
“不要吓唬我,关我什么事。”阿译脸色惨白:“就是带兵打了两次败仗,最后还是我们赢了,难道这也要枪毙我,不至于啦!”
“害死那么多兄弟,不枪毙你枪毙谁,犊子营长尽是钻日本人的套子。”迷龙起身从锅里舀起一大碗饭说。
“行啦!”
陈余站起身放下碗筷,在窝棚的水缸里舀起一碗水喝:“带他去军部复命,估计明天阿译你也要去。我们的长官到现在还没明白东岸是怎么守住的,从什么地方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团。
对了,谁看见麦师傅了?”
阿译想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骆驼香烟说:“麦师傅走了,唐参谋长亲自送他去军部,说是要回昆明。这一忙起来就忘记叫他吃完饭再走,他还说有机会请你喝酒,走的时候还给你留了一包烟。”
陈余接过香烟说:“您可别叫他吃饭,人家在昆明一天的饭钱可是我们一个排的月饷,就我们这些东西,人家都不带看的。”
“一个步兵排的军饷,还是一个月?”阿译顿时吃惊。
“飞行员更高,一天的饭钱是一个连的军饷。”
众人听见陈余的话都呆住了,他们还不明白来自异国他乡的盟军,他们的待遇足以让很多人仰望,所谓的精锐吃的简直是狗食,我们吃的是臊水。
这可是来自某人的手笔,吃好、喝好、玩好,最后吃到负担不起,让财政大臣去求人家还钱。死要面子活受罪,着实是个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