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枪膛中的子弹,十几米外的大正十一年式的机枪哑火,陈余侧头看去,发现卖假药的正在拿油壶给子弹刷油。
卖假药的,这是和我们一起从收容站出来,坐飞机来到缅甸,又一路打过来的老兄弟。
他之前是山里的药农,去县城卖草药的时候被抓壮丁。歪把子机枪让他很是恼火,而他的副射手四处寻找油。这种机枪操作繁琐,故障又多,没人喜欢用,可是我们缴获不少日军装备,凑活用呗。
“我娘内,谁有油?”卖假药的大喊。
“油,啥油都行。”
陈余骂道:“不看什么地方,上哪儿给您找机油,不会换把步枪?”
“锤子连长,王八蛋死鱼。”卖假药的骂骂咧咧,丢下那挺歪把子机枪,驱使他的副射手去阵地后面拿两条三八式步枪。
换上三八式步枪,这老小子也嫌弃,打了几发子弹偷偷摸摸跑去后面找油。一群兵油子,陈余已经不想再骂他们了,没一个省心的。他之前就抱怨为啥给迷龙布伦机枪,而他就抱着歪把子,没打上几分钟就要清理弹槽的碎屑,还要给子弹上油。
迫击炮弹、掷弹筒弹、步兵炮弹,众多炮弹其落在阵地上。呼啸的弹片在烟尘里飞舞,子弹在泥土空气中穿梭,日军的九二重机枪扫射山坡的灌木杂草。
‘咻!嘭!’
数道弹道划过头顶天空,落在山坡上冲锋的日军,落在山底下整队的日军。磨磨蹭蹭半天,罗金龙带着他的迫击炮爬上后山腰的反斜面,草草架设迫击炮,开始进行炮火压制。.c0m
“我们的炮,别看了!”陈余的叫喊声在这片山头稀奇而又凄厉。
卖假药的终于找到机油,是找罗金龙要的机油,拎着一壶机油从后山蹿上来,跳进散兵坑架起大正式轻机枪。他的副射手丢下手里的步枪,拿起机油给子弹刷油,清理弹斗里的碎石子。
‘哒哒哒···哒哒’
他的轻机枪又开始射击,射程远、而且还有较好的射击精度,这挺歪把子机枪让卖假药的咧开嘴,副射手继续为他往弹斗里面装填五发的弹夹。
卖假药射完弹斗里面的子弹,回头给不远处独自给机枪更换枪管的迷龙竖起小拇指,气的迷龙拿起石头砸他。迷龙的副射手是豆饼,豆饼大腿被弹片划伤,正在山后反斜面休息。
“别一直蹲一个坑里,更换射击点!”陈余朝卖假药的喊。
“这里看的远。”
“你不要命了?”
卖假药继续射击,很快报应就来了。一发迫击炮发射的高爆榴弹砸在他两米远的地方,冲天的烟尘将他掩埋,陈余怒骂一句,还是翻出散兵坑爬去找他。
溜进这处由炮弹砸出来的散兵坑,陈余翻开那个副射手,一块弹片直接把他剃了头,嘴鼻咕咕冒出鲜血,早就没得救。将副射手推出散兵坑,陈余从碎石泥土里将卖假药的扯出来,发现他正在吐血,爆炸产生的冲击早已经将他的内脏震碎。
“死没死?”
卖假药的看见陈余,眨巴眨巴眼哭出来,又吐出一口鲜血:“我就说日本人的机枪不好使,你偏偏要塞给我,这下没得打了。”
然后他举起自己的右手,右掌被弹片削去一半,剩下的几根手指还在机枪握把上。
迷龙瞧见嘿嘿的笑:“显摆,老子让你显摆。当小日本的炮弹没长眼,这下爽快了。”
“呜呜~~~”卖假药的哭喊道:“死鱼,这个瘪犊子还气我,老子快死了他还气我。呃~~~唔!”